“Childe。”她终于叫他Childe,无声落泪,“你给我时间与空间好不好?唐协亭当年做的恶事,我总要报回来,我只想做这一件事而已,你让我自己去如愿。”
她稍微骗了他那么一点,她不能说,她恨的人还有温至臻,她都要报复回来。没关系,Childe是无辜的,Childe永远都是最好。
温谦良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他西装穿惯,换上休闲服也习惯性地随身带着,眼下刚好给她擦泪水。他还记得她一张脸敏感,手帕柔软,比粗糙的纸不知强多少。
“那你要我怎样做?让我帮你,好不好?”
她胡乱点头,“别和唐允起冲突,他疯狗一样,也别总来见我,你肯同我保持距离就是对我最好帮衬。”
他叹气,分外无力,“Daddy当年收购苏氏为的也是保全住苏家产业,他和唐协亭这两年合作越来越少,仅有的几个项目也是下面的人在管,你不要误解他。”
苏绮提起嘴角笑了笑,“怎么会,契爷最疼我,其实我何尝不想见他,可事情太危险,不让他知道更好。”
还会拿捏温谦良心思,说让他软化的话,“不论何时我知还有你在,就好心安。”
温谦良摸了摸她的头,触手发丝柔软,“我已经在接手公司,你相信我,Childe不再是六年前的Childe,你顾好自己,有事找我。”
“好。”
又说到唐允,他欲言又止,“他强迫你?”
苏绮否定:“没有,他满口胡话,你不要信。”
温谦良眼神复杂,还是没再说什么,又留下了电话号码。
“保持联络。”
“……好。”她又写给他串数字,“你可以打给我,这里太脏,我仍然记得Childe好洁癖。”
温谦良临走前又百般不舍地抱了她,苏绮觉得这个怀抱太温暖,她何尝不想就这样依附着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要把自己打醒。
桌子上留下了个袋子,小小一方,好像只能装首饰盒。苏绮看到里面的东西,心潮涌动。
一个确实是首饰盒,丝绒外壳,打开看是同那对黑珍珠耳钉相似的一对,乍地看不出差别。
另一个是张专辑——《霸王别姬电影原声带》。
马克笔的痕迹盖住了一部分字,她还是捕捉到了“李宗盛”、“林忆莲”,金童玉女的组合,唱那首《当爱已成往事》。
那时前路未知,哪里想到日后两人会相恋,结合、又破裂,爱果真成为了往事。
温谦良定然不钟意这首歌名,只是因为她喜欢张国荣,还专程托人要了签名。
To Precious Pearl
Leslie
可她连电影都没看过。
苏绮拿了抹布沾水,想擦掉Leslie上面的三个单词,可墨迹防水,又干了太久,她怎么蹭也蹭不掉。
这盘光碟上的字迹不能留,再舍不得也心知肚明。
最后还是拿刀,直接把那一块都划破,一条又一条的印迹像疤痕横亘在上面,即便控制着力度,还是不可避免地把Leslie签名也毁坏。
苏绮楞在那许久,直到有人进来算卦才回过神。
唐允要去处理陈炳坤的麻烦,电话先打给阿正,吩咐另一件事。
“上次弥敦道跑走那个你还没找到?”
“之前兄弟在庙街守他一整月,没见人回家,这都过去多久,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痴线,刚刚我还见他当街食鱼蛋,好惬意。”
“啊?我这就叫人过去。”
“你自己去。”
“这种小事随便叫几个人就好啦。”
唐允骂他懒散,脚下踩了脚油门赶在最后一秒冲过路口,“我让你去,当然还有别的事。”
他昨天晚上在苏绮家里想了半个钟头。
陈炳坤救过唐协亭的命不假,可救的又不是他唐允,唐协亭要脸皮和名声,明明对陈炳坤起了杀心还要忍下。
唐允非得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陈炳坤必须死,还要死得合情合理。
本想借差佬的手,又怕差佬下手太轻,人送进监狱再横生差错,刚刚遇到那个飞仔让他想到了一月份弥敦道那桩事。
肥番不怕猝死破天荒起早,穿西装打领带到弘隽告状,生怕唐协亭不知道太子爷收利被砍,唐允则正好送上门挨骂了一通骂。
他记仇,本来对肥番用温柔政策,睁只眼闭只眼任他拿越来越多的粉,反正每月到货那么多,唐允不信他全都能吸光,那怕是早就死翘翘。
眼下有好机会送上门,陈炳坤这个心理变态的公公,搭上肥番这个爱咬人的瘦骨仙,刚刚好。
太子爷这次亲自做导演,顶多客串龙套,轻轻松松赚大钱。
到达路口他紧急调转车头,不顾周围车主辱骂,再去九龙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