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药柜都没上呢,在这儿看完病再去瑞宁堂买,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你好意思吗?”
“那是不大好意思。”
……
药柜的事云禧也没有办法。
这个时代的家具都是榫卯结构,药柜抽屉多,工期也长,她就是急得火上房,木器行也无法在两个月之内做出来。
只能等。
好在仙草冻和凉茶的收入还算不错——云禧又加了一个锅灶,每天纯利能赚一二百钱,倒也不必太担心。
……
六月初九,巧妹同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妇人一起来了,那妇人微弓着身子,面色不大好看。
“云大夫,我好了!”她笑着说道。
云禧招招手,示意她在椅子上坐下,“从气色上看,恢复得确实不错。但既然来了,我就把把脉,问你几个问题。”
巧妹把一篮子鸡蛋放在椅子腿旁,“云大夫问吧,我保证好好回答。”
云禧照例问几个能够直观反应身体状况的问题,再看看舌苔摸摸脉,笑道:“好利索了,但还不能太过劳累,需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
“这种病得一回就够了,我都听云大夫的。”巧妹乖巧应下,又道,“云大夫也给我家大姑姐看看吧,我今天主要是带她来的。”
那妇人勉强笑笑,左手在右腋下到肋骨那一片比划了一下,“五天前扭了一下,一直不好,这里疼得很。”
云禧道:“你张开嘴让我看看。”
妇人把头凑近了些,“啊……”
云禧道:“舌苔较腻,口苦吗?”
妇人道:“可苦着呢。”
云禧让妇人在她身后的小单人床上躺下,按了按患处……
妇人大叫起来,“诶哟,疼疼疼,别按了别按了。”
巧妹心虚地往门口看了一眼,果然瞧见几个妇人围在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赶忙劝道:“大姑姐快小点声吧。”
妇人不乐意了,“你这人,疼还不让说咋地?”
巧妹欲言又止。
云禧听见门口的议论声了,她朝巧妹摇摇头,说道:“的确内伤造成的,放心,我给她扎几针就好了。”
巧妹道:“那可太好了,我大姑姐这两天啥都干不了,可是难受坏了。”
云禧从抽屉里取出几支银针,解开从房顶吊下来的帷幔,让床铺成为一个独立封闭的区域,“你把上衣脱下来,侧身躺着。”
女人对女人,且有帷幔相隔,妇人没有丝毫犹豫,三两下除了里外衣。
云禧用毫针先刺期门、丘墟二穴,以疏肝和血;再取阳陵泉穴疏导胆经;最后刺支沟,通利三焦。
此妇人针感明显,得气迅速,辅以内力引导,疗效极为显著。
几针刺完,云禧说道:“起来吧,动一动,感觉一下。”
妇人坐起来,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腰,笑道:“神了,真不疼了。巧妹啊,我不疼了!”
“我就知道云大夫能治好。”巧妹说道。
云禧从帘子里钻出来,“不是什么大毛病。”
巧妹问:“需要服药吗?”
云禧道:“不用。”
巧妹又问:“需要再来一趟吗?”
云禧道:“也不用。”
“哟,这么一会儿就好了!”
“这医术可以啊。”
“不是假的吧。”
“也有可能?”
……
“放你娘的屁,老娘要是假装的死全家,哪个再编排老娘死哪个全家!”那妇人性情暴躁,掀开帘子就开骂。
在门口议论的几个妇人赶紧散了。
巧妹埋怨道:“大姑姐,这是在城里,可不好这样骂人。”
妇人道:“就骂了,咋地?再埋汰我,我就要打人了!”
巧妹还想再劝,被云禧拦住了,“虽说气大伤身,但这位姐姐脾气就是这样,你这会儿不让她说反而对身体不好。”
妇人得到云禧的支持,有些得意,“就是,有脾气不发王八蛋。”
云禧哭笑不得,“我不是说姐姐做得对,而是你这病刚好,她现在劝你不适合。”
妇人系好扣襻儿,“我不管,我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