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愤愤道:“一定是我先前和七皇子靠的太近了才怀孩子的,我娘知道了肯定要骂我了,呜呜呜,怎么办啊。”
她说着说着眼圈泛红,而后便哭了起来。
阮箩不是爱哭的孩子,但是想到这么小就怀孩子了,家中长辈做寿也请过戏台子,她跟着母亲听戏时那戏文子里都唱未婚怀了孩子是要被打死的,一时焦急,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的脸圆圆的,哭起来眼圈和鼻尖都红了,白嫩的小手在脸上抹眼泪,一边哭一边说自己怀孩子了,要被她娘骂了。
姜筠有些哭笑不得,安慰道:“别哭别哭,你是不是吃多了。”
阮箩更咽道:“我没吃多,我平时就吃那么多的。”
“你吃了多少?”
阮箩掰着手指在那一样一样的算自己吃的东西,十个手指没算过来。
姜筠道:“别哭了,你这不是怀孩子了,是吃多了。”
阮箩一下子收了声,摸着自己的肚子,眨巴眨巴眼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姜筠看着阮箩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有些不知怎么跟她解释怀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她再一次道:“好像不是同男人靠近就会怀孩子,要睡在一张床上。”
阮箩在脑子中想了想,然后瞥着嘴,又哭了,这回哭的比刚刚更厉害了。
“我一定是怀孩子了,我上回同七皇子睡一张床上了。”
姜筠心中腹诽,这七皇子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
姜筠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安慰道:“不哭不哭,你这不是怀孩子了,你这是吃多了。”
她估摸着阮箩这就是心理作用,吃饭吃的多肚子鼓起一点也是正常的,阮箩的饭量也不算小。
阮箩伸手拉住姜筠的手,可怜巴巴的问:“阿筠姐姐,那我要是怀孩子了怎么办?”
小姑娘哭的实在可怜,泪珠子还挂在睫毛上,姜筠更加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欺骗了一个纯洁的小姑娘。
姜筠私底下同程琳她们也会开一些玩笑,她不是真正的小姑娘,自然不会认为同男子靠近就会怀孕,最开始同程琳谈起男女之事还是源于程琳看到书上写的**一番,都是不懂就问的好孩子,只是直觉那词不能拿来问夫子,便同交好的姑娘说了。
姜筠那时候觉得不能带坏小姑娘,后来是程琳自己弄懂了,过来向姜筠普及知识,都是闺中密友,程琳正是好奇的年纪,说说也没什么。
只是阮箩和程琳不同,这从小就是个较真的孩子,读书用功,又才十二岁,这种事情,姜筠不好解释啊。
姜筠开始胡扯道:“你这我一眼看便知道是吃多了,医书里说怀孩子不是你这样的。”
姜筠在阮箩心中的形象是很高的,阮箩自入定熙书院起便视姜筠为自己的目标,向姜筠学习。
姜筠一数和医书里说的怀孩子不一样,她心里虽还有些担心,不过已经没那么紧张了。
她又小心翼翼道:“阿筠姐姐,你可看好了,不是怀孩子吧。”
姜筠笑着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你就是想太多了,哪有这么容易就怀孩子了,你现在还小,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阮箩哦了一声,姜筠倒了杯茶递给她,她接过去,道:“谢谢阿筠姐姐。”
好容易安抚好了阮箩,姜筠对着她道:“阿箩,叶司衣奉太后旨意教我绣嫁衣,你要不要瞧瞧。”
阮箩点了点头,叶司衣跟着李掌设出去还没回来,门外巧荷说是六小姐过来了。
姜箬进门眼睛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笑道:“阮七小姐也在啊?”
阮箩微微颔首,姜箬坐在绣墩上,眼睛瞥着筐子里的素锦,她一早听说太后派了宫中的女官过来教姜筠绣嫁衣,便想着过来求求姜筠,叫她跟着一起学学。
姜筠见她时不时的往门外瞟,也不戳破她,只是叶司衣回来的时候,见到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她没见过姜箬,看打扮估摸着是府里的小姐。
李掌设同她介绍了姜箬的身份,姜箬站起来对她行礼,叶司衣听是府里的庶出小姐,点了点头,坐到姜筠身边继续教姜筠。
姜箬坐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叶司衣奉太后旨意教姜筠,自然不会顾的上她,姜筠看她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瞧着,叫人给她和阮箩都拿了针线跟着绣。
叶司衣一直指点着姜筠,姜箬一边听着,手上的动作不停。
阮箩有些听不明白,索性就闷头自己在那里绣了起来。
叶司衣回头瞥见姜箬绣的一个花瓣,虽未成形,却能看出来绣的很好,她拿过来看了看,不免多看了姜箬一眼。
她又看阮箩低头在那里不停的拉线,叫她把头抬起来,道:“阮七小姐,头离远点,这样容易伤了眼睛。”
阮箩把头仰起来,叶司衣看着她那花绷子上绣的乱七八糟的,饶有兴致的问道:“阮七小姐,你绣的是什么?”
阮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乱绣的。”
她确实是乱绣的,她听不懂,叶司衣也顾不上她,姜筠凑头过去瞧了一眼,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那绣的虽然丑,还是不难看出来,那绣的是竹子头,她估摸着是要绣自己的名字,只绣了竹子头,下面的罗字还未绣,便绣到了边角,没有地方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