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是哪儿的话,”刘玉真让他把衣裳脱下来,准备让两个秋再改改,“哪有为了衣裳去饿肚子的,又不是那种吃不上饭的人家。”
她拿了一件薄一些的衣裳在他的肩膀上比划,“对了,我还没问你是怎么去京城呢,是走的陆路还是水路?陆路时间长些但胜在沿途都有驿站可歇脚,水路安稳但北边这会儿应该冻住了,到了苏杭再往上就要下船了吧?”
“我记得当年祖父致仕,我们就是本想着坐船回来的,但是派人去问说是天冷海上冻住了,行不得,我们就只好走了陆路,花了三四个月呢,回来我还病了一场。”
陈世文伸长了胳膊任她比划,答道:“我们先坐海船,海船只需月余便能到杭州,到了杭州之后再换车一路急行到京城,如此便妥了。”
春闱是明年三月,这样一算他最迟一月份便能到京城,能休整近两个月,见他有了计划刘玉真就放心了。
“那我给你准备一些果蔬让你到船上吃,这人要每天都吃一些蔬果,不然是要生病的,对了你可会发豆芽?”刘玉真想起了绿豆芽的故事,兴致勃勃地说:“我给你带上一些绿豆,你可以在船上发绿豆芽!”
“很快的,三五天的就能好!”
“若是吃不完长成了绿豆苗你还可以割下来配着锅子烫着吃!绿豆苗配锅子味儿可好了。”
陈世文有几分意动,“严夫子的确是说过船上除了鱼之外没有旁的吃食,一口鲜菜异常难得,若有个豆芽倒也好。”
“是吧,在船上这可是个好东西呢,”刘玉真高兴地说:“我让厨房那边教了钱贵,除了这个豆芽我再让她们教他做几样简单的吃食,你在路上也可以换换口味。”
“除了这个之外我还给你备了一些鱼面、干米粉、你煮一锅水,添些肉酱和干菜煮一锅热汤面热乎乎的吃下去。若不喜欢吃粉面那人换一些米,加了腊肉做成焖饭和家里也不差什么了,米面太重我就不给你收拾了。”
陈世文点头,“有理,那你多备一些。”
刘玉真:“粉面每样让人备了十斤呢,腊肉、酱菜和干菜也都备了两坛子,如今天还热着,这些东西放久了也不好,吃完了在路上再买也就是了。”
陈世文嫌少,“十斤有些少了,这个鱼面备上三十斤吧。”
刘玉真吃了一惊,衣服都抓不稳了,“三十斤?怎要这许多?你这到京城不过一两月,这路上也还有歇脚的地方,船上更是不缺吃喝,给你备一些一是应急,二是换个口味,怎要这许多?”
“你不会是想着这一两个月都吃干粮吧?”刘玉真惊疑地望着他,犹豫着问道:“你是没有银子了吗?若是没有了我这里还有些……”
“你想到哪里去了。”陈世文失笑,“美味佳肴我是爱吃,但粗茶淡饭我也受得,我看这鱼面好存放,有水就能煮还加了鱼肉比旁的有营养,多备一些好在路上吃,我这次要去三个多月呢。”
“三个多月?你要去哪儿?”刘玉真追问,“你不是说要坐海船的吗?怎么会用三个多月?”
“我要跟船出海,去一趟琼州,”既然说漏了嘴,陈世文便解释清楚,“考进士可比考举人难多了,需得言之有物,山长让我们多出去看看,增长见识。”
“什么?!你要去琼州?!!”刘玉真惊得声音都变大了。
“小声些!”陈世文也被她吓了一跳,忙道:“不久的,就去一个月,然后我们回来广州府,再从广州府北上,估摸着二月便能到京城,误不了。”
刘玉真脑袋里空白一片,喃喃道:“你,你要去琼州?”
“对,琼州。”陈世文扶住她的身子,柔声道,“从广州府坐了海船往南再行一段时日,不远。”
刘玉真急了,“你们怎么不去北边啊?福州、苏州、杭州都是好的,你们在那里多逛几日也就是了,怎么就要去琼州了呢?”
陈世文:“如今南边海贸发达,还有大船从海的那一边来,所以我们想去看看。况且琼州还有一年三熟的稻子,我也想去瞧瞧,看能不能带些种子回来。”
刘玉真还是心慌,“可是南边乱着呢!”
陈世文保证:“不怕,我们请了镖师各自也带了小厮护卫,到了省城之后一行人还跟着邹兄家里的商队走,他们是专做南边生意的,这里面的道道都清楚,你不用担心。”
“等出了海,那海船也是邹兄家里的,邹兄你可还记得就是我那位家里欲做皇商的同窗,他还请我吃过蟹,我们成亲时他也送了重礼来。”
陈世文扶着她坐在椅子上,“邹兄是我见过行事上最为周全的人,你就放心吧。”
刘玉真再劝:“去这么远,祖父和爹娘都会担心的,孩子们也都记挂着你呢,你若是想去等明年从京城回来再去吧,那会儿天也好。”
陈世文不以为意,“不告诉他们便成了,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们的,免得你们担忧。”
这人……
刘玉真急得直跺脚,“我我我,我不准!”
陈世文愣了,新奇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