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十月二十二要去给族长二孙女做正宾,十月二十六要去给周老太太拜寿,十一月是府里老太太寿辰,十二月付秀才娘子肚子里的孩儿估计要满月了,也得送份礼去。”
陈世文:“付兄那边我备了份礼,到时你也一起带去吧,是一副童子图,就在书房的画缸里。”
刘玉真记下此事。
……
陈世文的信送出去没多久,姑太太陈桂花便带着何姑爷并二子一女以及三男一女四个眼生的人上门来了。
何姑爷及一位表弟和两位年龄大些的男子被请去另一个厅饮茶,老太爷和陈大老爷招呼着,陈世文这个时候正在前院书房,要晚些才回来。
至于其他女眷则是张氏并三个儿媳妇辈的招待,戚氏因为是寡妇,这种时候并不出现。
据姑太太介绍那三男一女是她的未来亲家及女婿,在县城开了几间铺子富贵得很,两个年纪大些的男女是杨老爷和杨太太,大些的那个少年是他们长子杨大郎,小些才七八岁的是二儿子杨二郎。
陈桂花乐呵呵地介绍了一遍,嘴角都合不拢,“女婿是个会读书的,来年就要下场呢,能考个秀才回来!再过几年便和文哥儿一样考个举人,再过些年就是状元,官老爷!”
“也给我闺女挣个诰命回来!”
“何夫人言重了,”杨太太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听到陈桂花这样的话顿时皱眉,“我儿尚未与令媛定下婚事呢,这‘女婿’一词还望慎重。”
这话一出,在场的何家人神色各异,但是陈家人却是统统吃了一惊,张氏左看右看,迟疑着问道:“三妹,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带了亲家来的吗?”
“哎呀大嫂啊……”陈桂花拉着张氏走到角落,小声说了几句,刘玉真没听到姑太太说了些什么,倒是听到婆婆张氏惊呼道:“你说什么?要让文哥儿收他家二郎为徒?!”
刘玉真一愣,迅速道:“诸位远道而来,定是累了吧,我已让人备了茶点,桂枝,你快去催一催,莫要怠慢了贵客。”
桂枝机灵地出去了,吴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声劝道:“对对对,家里的点心味儿好,待会儿您多吃两块。”
几个人说着话,好歹是把那边渐低下来的声音盖过去了。
……
“……要说这绸缎啊,还得是江南的好,旁的地方都织不出这模样,”杨太太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像我今儿这帕子用的便是江南的织云锦,那是仅次于云锦的好料子,颜色十年不褪的,就这么一小块就要十两银呢!”
“这,这么多啊。”小张氏惊呼,“那一整匹布岂不是要上百两?!”
“整两百两!”杨太太骄傲地抬头,“府城还买不到得去省城,我这帕子还是去年县令太太拿了块料子来我们家绣坊做衣裳时送我的,全县城除了县令太太那里,就只得我有呢。”
十两银子一块的帕子无论是小张氏还是吴氏都没见过,不免暗地里看了又看,看得杨太太越发的骄傲,“诸位奶奶若是喜欢,今日我家二郎拜了你们府上三爷为师之后,我们便是亲家了,这十两的帕子没有,回头我打发人给你们一人送一张一两的,那是西边来的蜀锦,也很是难得呢。”
小张氏和吴氏面面相觑,顿时有些明白了,一个低着头,一个端起了茶杯,不再说话。
刘玉真:“……”呵呵,这谁还没有块蜀锦了。
她很快想到了一个主意,“杨太太,您说家里是开绸缎铺子的?给县令太太做过一身织云锦料子的衣裳?”
“可不是,”杨太太甩了甩帕子,“这县城里就只有我们家的绣娘有这手艺。”
“那可巧了,”刘玉真微笑,“我嫁妆里头碰巧有一匹云锦呢,这还是我外祖母的嫁妆,她老人家传给了家母,家母传了给我,那云纹至今仍栩栩如生,莹白的色泽百年未变,不愧是这世间最好的料子。”
“可惜啊,这好料子也挑人,这云锦不是那一般两般的人能处理得好的。”
“若早知道您家里的绣娘有这手艺,那我定要求上门,就是不知贵坊的绣娘能不能做出配得上云锦的好衣裳?”
做衣裳人人都会,但想要做出比料子本身更好,更出色的衣裳却不是一件易事,那块织云锦便耗费了几个绣娘三个月的功夫,县令太太还不是很满意,何况是难得一见的云锦?
杨太太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