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秋瑶多好一孩子啊!”
三嫂站在和宋青婵同一面上,听着这些指责与谩骂,中间夹杂着污言秽语,忽的觉得,这个自己熟悉的永远宁静的长溪村,好似也变得凶恶起来了。
原来,这便是宋青婵一直面对的东西么?
她那样纤弱的肩膀,怎么能扛得起这些指责来?
三嫂被人说着,都已经无力去与他们争吵,何况是向来安静的宋青婵呢。
等到别人说的累了,将一句话翻来覆去说了好些遍后,一直没有做声的宋青婵终于是站了出来,盈盈朝着众人笑了下,“骂完了?”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只剩下张秋瑶头上刚买的珠花流苏相撞的清脆声音。
宋青婵冷眼瞧着张秋瑶,“既然诸位觉得张氏说的是真话,那不如咱们对峙一番,大家看着不是更有趣味?”
这些人,想要的根本就不是真相。
只是想要看热闹罢了。
一听见更有意思的事情,不等张秋瑶拒绝,已经有人推着张秋瑶说:“俊良家的,跟她对峙!我们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赶鸭子上架,张秋瑶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说:“你说,该如何对?”
宋青婵扬起清丽瘦削的下巴,目光流转,清脆的声音从朱唇中倾出:“敢问,关于我端午诗会勾引周家公子的传言从何而来?”
“是肖公子亲口说的。”
“亲口?那你是听见了?”宋青婵眯眯眼,“就是不知,你与肖公子是何关系,他为何要说与你听?”
众人看向张秋瑶的目光变得探究起来,好像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
张秋瑶脸色一变,赶紧解释:“我这等粗俗妇人,如何能与肖公子说上话,不过是我有一个表哥在画坊做伙计,听见肖公子与同窗说的罢了。”
“那就是说你从未亲耳听到或是看到了,既然如此,你为何说的这样笃定,竟还想要拉府尹家的公子下水,张氏,你确定是肖公子说的?”宋青婵一双明眸扫过,似乎已经把人看得透彻无比。
张秋瑶额头却是冒出了冷汗来,身形都有些站不稳当。
府尹家的肖公子是何等的神仙人物,向来是温润清隽,要是传出去说他“背地里说宋青婵与周朔的是非”,那岂不是败坏了肖文轩的名声?
张秋瑶如何敢认。
她原本想的是,透过这些个嘴碎婆子说出去了,就像是从前一样,谣言满天飞,就算是带着肖文轩在其中,也无人能查的出来,这是她张秋瑶说的!
谣言一传十十传百,谁还能想得起源头在哪儿?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宋青婵竟然会忽然出现!还非要和她对峙!
张秋瑶骑虎难下,宋青婵还步步紧逼:“张氏,你确定?”
“不!”张秋瑶脱口而出,踉跄两步,终究还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肖文轩下水,那等官宦子弟,只要用一根手指头,或许就能将她碾死,她怎么敢,“是、是我表哥听错了。”
“既然是听错了,那便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今日这样说我是非,是否应当道歉?”
张秋瑶咬紧唇瓣,根本就不甘心!
凭什么她处心积虑得到的沈俊良,到洞房之夜还唤着她宋青婵的名字?想要她道歉,休想!
张秋瑶莽撞拨开人群,想要离开纤现场,宋青婵想要拦一下,却不想对方忽然发了狠,将她一把推到在地上。
正巧脚下生了个石头,她的脚崴在了石头上,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她朝着后面摔了过去。
“青婵!你没事吧?”三嫂见状,忙想要将她扶起。
疼痛袭来,宋青婵抿着唇摇头:“脚崴了,动不了。”
从人群之间出去的张秋瑶,却撞上了一群府衙衙差,个个佩刀,吓人得紧。其中一个,就是宋青婵的未来夫君——周朔。
张秋瑶认了出来,眼睛珠子一转,就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宋青婵!这件事情是我表哥听错了,可是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长溪村上上下下可都知道呢!”
正好,周朔走了过来,高大身躯笼罩下来,眼色幽深晦暗,他冷着脸不笑,能止小儿夜啼。
也能止婆子嘴碎。
一时间,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周朔沉声问:“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事。”
张秋瑶的心里也被吓得咯噔一跳,却还强忍着害怕大声嚷嚷:“还能是什么事儿,当然是宋青婵的艳事了,生的那般勾人模样,早就被沈三这种流氓给欺负坏了!咱们村的人都知道,宋青婵这还不满足,还要去城里面找男人上床换钱花呢!”
她就是想,把宋青婵大好的婚事都给搅黄了!让周朔明明白白认清楚这个女人!
再抬起头,周朔脸色更加阴翳骇人。
阴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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