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让容诗翊为难了:
“不太行,我妈对狗毛过敏,不然我早就把它带回家了。”
他想了想,提议:
“不然,咱们给它找个领养?”
“领养人的人品不一定能保证,考察和回访都需要时间,可能有点麻烦。”
“啊?”容诗翊平时心就大,他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此时这样一听似乎是有点难办。
正在他苦恼的时候,一边的宋词突然开口道:
“你相信我吗?”
“嗯?”容诗翊有点茫然。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替你照顾它。”
宋词眼里有淡淡的笑意,说“相信”的时候,他的神色就像是在说情话一样。
容诗翊愣了一下。
宋词这人的长相有种凉薄的厌世感,平时带着笑意的时候又总像个一肚子坏水的狐狸,似乎他哪里都跟“温柔”这个词沾不上边。
但很奇怪,容诗翊总觉得他在跟宋词对视时、从他那双颜色浓重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时候,会给人一种错觉——
好像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样。
可能,有的人生来就带着某种别人都没有的天赋吧。
容诗翊突然觉得,王子这个角色,好像的确挺适合宋词的。
事情的最后,容诗翊跟便利店老板请了半天假,陪宋词去买了绒绒需要的生活用品。
等到两个人买齐所有需要的东西后已经是晚上了,他俩沿着江边往宋词家里走,绒绒戴着牵引绳在前面撒欢,偶尔江上的夜风拂过,有点冷。
宋词提着刚买的一大堆东西,容诗翊手里牵着狗走在他身边。他们走得不急,慢悠悠像是在散步一样。
两个身高腿长的少年并肩而行,配上江上映出的那片霓虹灯倒影,倒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容诗翊跟在宋词身边走了一段,看他手里提那么多东西,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狗子,手里东西分我点呗,拿那么多不累吗?”
“没事,容容牵好绒绒就行。”宋词漫不经心应道。
“嘶,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话说回来,谁允许你用我的名字叫它了?”
“不一样,你是容容,它是绒绒,绒毛的绒。”
“读起来就是一样的!”
“虽然读音相同,在宋词心里不一样。”
“在你心里不一样顶屁用,今天我就要给它改名换姓。”
“说来听听?”
“叫……”容诗翊吃了没文化的亏,看着那小狗崽,半天只憋出来一句:
“小黑。”
他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容容突然低头打个喷嚏,哼了两声。
宋词耸耸肩:“它说它不愿意。”
“你又知道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是小语种大师。”
“小语种里面也没有狗语啊!”容诗翊就觉得离谱。
宋词挑眉看着他:
“那你试试,试试我能不能听懂?”
“那你听好了。”
容诗翊燃起了胜负欲,他在心里想着“宋词狗东西”,随后字正腔圆地用容式狗语翻译道:
“汪汪汪汪汪!”
“……”
宋词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说吧,什么意思?”容诗翊还没发现问题所在,还颇为得意地冲宋词扬了下巴。
宋词愣了一下,随后没忍住笑了出来,路都走不动了:
“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间隙抽空说了句:
“你是不是真的不聪明?”
听着宋词无情的嘲笑,容诗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他脸色从白到红,看宋词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气急败坏喊道:
“宋词!你给我闭嘴!!不许笑!”
容诗翊恼羞成怒地就要上去捂宋词的嘴,奈何宋词快他一步,拎着两大袋东西跑得飞快。
看宋词跑了,绒绒也激动地撒着欢跟了上去。
于是刚才还宛如一家三口散步的和谐画面,变成了两个疯了的男高中生牵着狗你追我赶。
容诗翊向来有着永不言弃的美好品质,所以,宋词不停,他就追着宋词跑过了足足两个街区。
然而,也不知是追得太忘我还是什么原因,容诗翊跑的时候没注意脚下台阶,一脚踩空后人也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但这点小伤容哥从不放在眼里,他爬起来就要再追,但一步迈出后,左脚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痛感。
糟糕,扭到了。
权衡利弊之下,容诗翊停止了和宋词的无聊游戏。
他整个人突然变得端庄了起来,拍拍裤腿上的灰,不顾想往前冲的绒绒,自顾自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步伐从容又优雅。
前面的宋词发现后面人不追了,这就又拎着东西跑了回来。
他倒着走在容诗翊前面,看他动作好像有点不对,衣服上也沾了点灰,于是皱眉问道:
“摔着了?”
容诗翊自然不会把自己丢人事迹透露给他,于是只翻个白眼:
“爷懒得跟你这幼稚鬼玩,自己跑去吧。”
宋词默默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把右手的袋子挪去左手,空出手来在容诗翊额头上弹了一下。
“你有病啊,手怎么那么闲??”
容诗翊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无能狂怒。
宋词心里有了答案。
好的,这人不是摔着腿了就是崴着脚了。
毕竟如果眼前是个完好无损的容诗翊,这种时候早就应该跳起来跟宋词讨说法。
宋词看着这人倔强的样子,多少有点无奈。
他拉着容诗翊走向路边的长椅:
“我累了,歇会儿。”
这话正中容诗翊下怀,他脚踝疼得不行,还要装出没事人的样子有点困难。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是坐椅子上休息了,可宋词却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在他眼前蹲了下来。
宋词没跟容诗翊商量,直接上手握住他右脚踝,按了按:
“疼吗?”
“不疼,说了我没……嗷!!狗子你轻点!”
容诗翊一句逞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词换了一边脚踝按。
“不疼?”宋词似笑非笑地抬眸看着他。
容诗翊没话了。
“要不你带绒绒先回去,我在这歇会儿就行,一会儿直接回家了。”
容诗翊把手里的狗绳递给他。
但宋词却没有接,他懒洋洋来了句:
“小孩子才做选择,容容和绒绒我都要带回去。”
说着,他背对容诗翊蹲下,拍拍自己的肩膀:
“宋词的肩膀属于你了,上来吧。”
“我不要。”
容诗翊自认一代猛a,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没被人背过抱过,跟人干架腿断了都撑着自己走回去,现在区区扭到脚踝,怎么可以答应这种软弱的事!
“别客气啊。”
宋词单方面将容诗翊的话判定为他在害羞。
宋词微微侧过脸,轮廓被路灯勾勒出一层暖调的光,连带着墨黑的眸子都映出一层金棕色。
他语气微带笑意,尾调轻轻扬起,声音顺着微风送达至容诗翊耳里:
“我乐意为您效劳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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