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烨近来频频逃课,几乎要成了卫柔的小跟班,不外乎其他的,就为了多瞅果果几眼。
出生没几天,果果身上那红红的皱巴巴的皮肤就变得白嫩嫩的了,软乎乎的一团,看着就叫人心底欢喜。
林初说过好几次让韩君烨注重功课,但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学会了阴奉阳违。
为了不让他把课业落下,林初只得打趣道:“君烨,你这守小媳妇儿似的守着你果果妹妹,将来要是没甚出息,你卫婶婶可不放心把果果交给你。”
两个孩子都还是奶娃娃,卫柔纯当林初那是玩笑话,以为林初是想哄韩君烨去学堂,便附和道:“果果将来的夫君,可得是个状元郎。”
韩君烨一听,似乎眼都亮了。
为了不给卫柔留下她逃学的印象,韩君烨总算是每天老老实实去学堂,一从学堂回来就又奔卫柔这儿来。
也不知他哪儿存来的零花钱,时常给果果买些泼浪鼓之类的小玩具。
因为知道原著剧情,再看韩君烨对果果的热情程度,林初都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男女主之间有的场感应啊。
转眼就入秋了,秦娘子也给王虎添了一个大胖小子。
王虎他娘原本对秦娘子是个寡妇,还带着个拖油瓶颇有微词,但是自从秦娘子生下了儿子,老太太哪儿都舒坦了,看秦娘子也怎么看都顺眼,婆媳两相处一度融洽。
林初听了荆禾打探回来的这些消息,哭笑不得。不过秦娘子能过得好,她也是开心的。
她的肚子快八个月了,如今多走几步就累得慌。
中秋的时候收到一封燕明戈寄来的书信,信中无外乎是让她好生养胎,照料好自己,但终未提一个归字。
林初知道南都战事吃紧,心中不怨,可还是有几分酸涩。
一直等到姚城下雪,南都那边还没有军队得胜归来的消息。
经历过前几个月的担惊受怕和忧虑,林初如今情绪倒稳定了许多。
院子里下了雪,虽然叫下人扫干净了,但林初还是不敢去院中走动了,只让荆禾扶着在廊下活动一番。
林初算了算日子,这腊月都快完了,她腹中胎儿也九个多月了,怕是这两天就得生了。
可不,那天傍晚她扶着荆禾的手在回廊里走着走着,肚子突然一阵钝痛,紧接着就传来了下坠感。
林初脚下一个趔趄,若不是荆禾手劲儿大扶住了她,她险些就要跌倒。
“夫人,您怎么了?”荆禾也是大惊失色。
不过瞬息,林初额头的冷汗就冒出来了,她用力抓进了荆禾的手:“荆禾,我……我可能要生了。”
荆禾一听,赶紧把人打横抱进了早就备好的产房。
稳婆还是之前给卫柔接生的那个稳婆,她看了看林初的情况,面上丝毫不见慌乱,宽慰道:“夫人莫慌,是羊水破了,宫口还没开,现在阵痛还不是特别明显,您放松,吃些东西,好补充体力。”
卫柔给林初把了脉,也让她宽心。
为了双重保险,又让下人去保安堂请了郎中过来。
尽管之前做了不少的心里准备,可是感受着腹部的下坠感和压迫感,林初身上冷汗还是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可是冷静不下来。
厨房送过来的吃食都是大补的,稳婆在耳边絮絮叨叨,让她多吃些,说一会儿怕体力耗尽。
林初只觉得味蕾像是失灵了一般,吃进嘴里的东西半点味道没有,她只是强迫自己吞咽。
“夫人您这一胎胎位很正,就是胎儿有些大,后面生产可能会有些艰难,但您身子骨也不差,能挺过来的。”稳婆极具技巧的在她腹部轻轻按了几下。
林初囫囵点头,等阵痛开始的时候,那种身体硬生生被扳裂的痛感,让林初不受控制的痛叫出声。
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白,连人影都有些看不清了。
不知是稳婆还是谁在她耳边不断的说着:“使劲儿!夫人使劲儿啊!”
“呼气,用力的呼气!”
“孩子已经快出来了,夫人用力啊!”
“疼……”
汗水湿透了衣衫,身下的被衾似乎也是湿的,林初额前汗湿的碎发凌乱贴在脸色,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她痛得几乎没力气哭喊了。
“初儿!初儿!”
恍惚间有人在叫她,林初艰难掀开眼皮,她好像看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一身戎装未褪,风尘仆仆,清俊的脸色一片忧虑之色。
林初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她只是哭着对那个人说:“燕明戈,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