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贩盐赚了不少银子,林初琢磨着在姚城这边开几个铺子,到时候若是生意还行,就办个学堂。
姚城虽然繁荣,但是因为常年战乱,这里根本没有学堂,富贵一些的人家还能请夫子教着认几个字,贫苦一些的人家,温饱都成问题,谈何读书。
现在蛮子已经大败,只待清缴残兵,收复羌城,到时候若是朝廷那边不出什么乱子,大昭铁骑杀进草原,直捣蛮子王庭都是有可能的。边关安定下来,就得百废俱兴了。
就在林初琢磨着要做什么生意的时候,姚城主将安定远的夫人突然送来了请帖,说是让她去府上一叙。
有了六皇子的先例,林初猜测安夫人应该也是想跟他们拉近关系。
燕明戈如今已升为都尉,等羌城收复,他们就得回羌城那边。林初还没有一套适合都尉夫人这个身份的衣服,好在六皇子送来的有不少名贵绸缎,卫柔和荆禾看着都不像是会做女红的,但是偏偏他们都女红了得,这让林初倍感挫败。
二人赶着给她做了一套新衣。
到了赴宴那一日,林初穿着一身新裁的衣衫去了安府。
到了安府,府上大门没开,只开了左侧的角门,瞧见这一幕,林初皱了皱眉,这可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待客之道。
宋拓架着马车进去,林初下了车,迎接她的是个五十左右的老妇,老妇一身石青色的衣衫洗的有些褪色,手上戴着的那个银镯子暗灰,看样子成色不好,镯子的花纹上还能看到污垢,显然这是个粗使婆子。
稍微讲究些的人家,都不会让一个粗使婆子来迎接贵客。
婆子冲林初福了福身子,姿态说不上恭敬,甚至有些轻慢,“燕夫人稍等,有丫鬟进去通报了。”
今日雪停了,但是寒风凌冽,大冬天把客人晾在门口?联想到进来时安府开的角门,林初眸色冷了冷,这安夫人倒是有意思,送拜帖的是她,现在是想落脸子么?
在寒风里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见一个穿着藕色比甲的丫鬟从垂花门处走出来,“劳烦燕夫人等这么久,夫人正在花厅那边,奴婢这就引您过去。”
丫鬟手臂上带着一对缠丝银镯子,看成色就比老妇的好上许多,也是难为她,这大冷的天,衣袖比别人短了一截,就为了露出手上那对镯子。
林初能感觉到丫鬟落到自己身上那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从她的面貌到穿戴,目光里有鄙夷也有艳羡。
“将军府的后院倒是大。”林初突然道。
丫鬟以为她没见过这般气派的地方,语气里带上几分得意,“那是自然,咱们这府邸,占地十亩呢!”
十亩地,差不多也就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足球场周长不过三百五十米。
一盏茶的时间相当于现代的十四分钟,都够绕着足球场走三两圈了。
林初眉宇之间染上冷色,“看来你这腿脚不好,寻个医术高超些的大夫,锯了接条狗腿兴许能走得快些。”
如果到现在林初都还没看出安夫人这是想刻意刁难她,那她就是傻子了。
底下的人没有主子授意,哪敢这么对待来客。
丫鬟听了林初的话,果然愤怒不已,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一脸鄙夷,尖利道,“爬床的贱婢能有什么教养,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迷住了燕都尉,先前燕都尉还没封官,你不还企图勾引我们家表少爷吗?狐媚下贱胚子……啊……”
林初反手一耳光就打了出去,丫鬟被她打得踉跄好几步,捂住脸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敢打我?”
林初面色平静得冷漠,“这一耳光,是我替你家夫人打的。她不会管教奴才,就由我这个客人代劳了。”
老妇见此情形,打算上前帮忙,林初一个冰刀般的眼神扫了过去,老妇当即定在原地,讪讪不敢上前。
丫鬟一脸恨意的朝着林初冲过来,“小贱蹄子,我跟你拼了!”
林初闪躲不及被她抓伤了脸,她怒极直接揪住了丫鬟的头发,左右开弓就是“啪啪”两耳光。
林初打得自己手疼,丫鬟一张脸也肿得跟猪头似的。
林初冷冷道,“这两耳光,是我为自己出气打的,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叫下贱,不妨回去照照镜子。”
那丫鬟还不死心尖利的指甲抓进林初揪着她头发的手背。
林初才不顾忌这点痛,揪着丫鬟的头发就把她重重往旁边的墙上砸去。
林初是下了死力气的,丫鬟惨叫一声,脑袋瞬间跟开瓢了似的,血染的墙上到处都是,那名老妇被吓得哇哇大叫,跌了个屁股墩儿。
“这是在做什么?”台阶上,一身锦衣的妇人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来。
看得出她是个美人,便是现在上了年纪,一张脸显然也是精心保养的,有着半老徐娘的风情。
林初的视线先落到了贵妇人旁边的年轻女子身上,兰芝,没想到羌城之变后,她竟然还活着。
“燕夫人,你这是……”贵妇人的话音拉回了林初的思绪。
林初看着眼前这似乎再和善不过的妇人,嘴角勾起冷笑,“安夫人的待客之道,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作者有话要说:一盏茶为10分钟或者14.4分钟,语出《僧祇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