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脸的黑人脸问号,“我什么时候喝堕胎药了?”
猛然间,林初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你说的堕胎药,该不会是我让宋拓去军营里找军医抓的药吧?”
燕明戈见里拿出提起这一茬儿,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加悲伤,她这是是默认了。
“告诉我,孩子到底是谁的……”燕明戈手上的肌肉绷起,一双手不自觉已经握成了拳。说这句话似乎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
“我怎么知道孩子是谁的?”林初只觉得头大不已,那药本是卫柔的,卫柔要喝堕胎药?这说明卫柔已经怀有身孕了啊。
林初之前以为卫柔还是个大姑娘,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细细一琢磨,当即一个激灵,算算时间,韩小包子已经五岁了,那么卫柔肚子里的是女主无疑了。
老天鹅也,卫柔这又是中毒又是要喝堕胎药的,女主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根该不会就是从这时候种下的吧?
想到这里,林初脸色一变,推开燕明戈就要跑去找卫柔。
燕明戈听到那句“我怎么知道孩子是谁的”,只觉得眼前一黑,难道奸夫不止一个?
再被林初这么一推,整个人都站不住一般后退了两步。
林初跑出了门口,突然又倒回来,一把拉住燕明戈的手带着他跑,恼怒道,“那药是师姐的,不是我的!”
燕明戈像是一下子活了过来,还没来得及高兴,眉头立马又锁死了,“卫柔的……”
他反客为主,拉着林初的手大步流星朝着卫柔的房间走去。
他步子迈得又急又大,林初得小跑才能跟上,好不容易到了卫柔房门口,林初抬起手准备敲门,谁知燕明戈抬起一脚就把门扇门给踹飞了。
林初:“……”果然是个大土匪。
卫柔坐在桌前,一只手撑着脑袋,显然是在想事情,听见动静,朝着这边看过来。
她瞥了一眼四分五裂的房门,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怒气,只目光散漫盯着燕明戈:“臭小子又欠教训了?”
因为楼上这动静,让宋拓他们以为燕明戈在大发脾气,全都跑上来准备劝架。
林初知道卫柔这事不能声张,给宋拓一行人使眼色,让他们都想下去,可惜宋拓一行人没看明白她的眼色。
还是燕明戈道,“宋拓,你们都下去,任何人不得上楼。”
宋拓一开始拿着林初给他的药渣去军营让军医开药,军医说是堕胎药,他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林初的药,当即想去禀报燕明戈,只是那时候燕明戈和一众大将还在主帅营帐里论功行赏,他不敢贸然闯进去,一直等到燕明戈从主帅营帐里出来,才将此事告知燕明戈,燕明戈几乎是立即就骑马赶回来。
宋拓虽然不知这事儿怎么又跟卫柔扯上关系了,但是不该问的他绝不多问,不该听的自然也不会多听,当即就做了个手势,带着众人去了楼下。
卫柔懒洋洋睨着燕明戈,“你整这么大阵仗,差点让我以为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燕明戈面色铁青,“你跟慕行风怎么了?”
慕行风!林初心底微微一惊,原著中说女主是慕家家主故人之女,一直在慕家被寄养长大,慕行风作为慕家家主,有时候对女主的态度是有些奇怪,她看书的时候还以为慕行风是爱慕女主的娘亲。可是眼下的总总迹象,似乎都表明,慕行风就是女主的亲生父亲!
她心头不禁疑惑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慕行风不肯认这个女儿呢?而且女主还在慕家主母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原著中,大反派燕明戈对女主的“养父”慕行风一直恨得咬牙切齿,多次出手对付慕家,最后都因为女主手下留情。如果是因为卫柔的这层关系,林初大概也能明白燕明戈为何会对韩君烨多次手下留情了,韩君烨不仅是燕明戈故人之子,若是韩君烨出事,女主那一生差不多也就毁了,燕明戈真正顾忌的,是女主。
“我跟你大师兄能怎么着?”卫柔满不在乎翻了个白眼。
燕明被卫柔这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得不轻,他怒道,“他敢碰你,就该做好十里红妆娶你的打算!”
卫柔因为这句话,面上闪过几分不太明显的哀伤,含笑的话里带着几分嘲意,“男欢女爱,本就一场你情我愿的事,整这么矫情就不是我卫柔了。”
燕明戈怒不可遏,他跟卫柔毕竟不是血亲,也不好在这个事情上多说,只留下一句,“我会请最好的大夫来给你调理身子。你若愿意嫁他,我就是带着这西北铁骑踏过大昭半壁河山,也要围了慕侯府,让他三媒六聘娶你过门;你若不愿嫁他,那我便一刀砍下他的人头给你泄恨。”
这话引得卫柔发笑,“傻小子……”
燕明戈负气出了房门,林初干站在门口,踌躇半响,她还是走到了卫柔跟前坐下,“师姐。”
卫柔好整以暇看着林初。
林初盯着她一双灵动的眸子,极为认真的道,“这个孩子,还是希望师姐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去想他的父亲是谁,她的父亲如何,她还在你的肚子里,她现在只是你自己的,要不要她,全凭师姐你自己的意愿。”
卫柔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林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抹着自己的小腹,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它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
林初现在心情极为复杂,现在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已经变了。
如果一切按照原著中的轨迹走,她现在应该劝卫柔无论怎么都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她又觉得,这个世界里的每个人,都不再是一个被个设定好性格和人生的纸片人,她们都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的权利。
原著中卫柔是生女主难产而死的,现在卫柔不想要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不是说明卫柔不会那么早死去?
林初不想卫柔死,也决定不了女主的出生,她感觉到自己能做的,就是引导卫柔怎么选择。
“她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怎么能说是错误呢?”林初想跟卫柔讲这个道理,但是有些东西,她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说起来似乎也说不到点子上。
卫柔听了她的话,只是苦笑,“的确,错的是我。”
林初眉头皱了起来,“师姐,很多东西,不能直接用对错去衡量,你就问问自己,后悔吗?如果还能回到一切发生之前,你还会不会选择那样做。”
林初这番话让卫柔一怔,“后悔?……”
林初继续道,“你若是后悔了,那么自怨自艾也是没用的,人都得向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把自己困死在里面。孩子你不愿意要,咱们就不要,你若是觉得往后余生可以多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家伙陪着,那咱们就生下来,左右不过多一副碗筷的事,还能养不好那个小家伙?自然,你若是不悔,那就没什么好说到了,从来一次你还是会做和当初一样的选择,那就什么都别多想,做你自己想做的就是了,努力把日子过好。”
卫柔细细琢磨了一番林初的话,面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来,“我原以为弟妹年岁小不知事,不曾想弟妹竟是个比我还想得通透的。”
林初看得出卫柔是听见去了自己那番话的,笑道,“生在乱世,世事无常,不如意的时候多了去了,总得看得通透些,才知道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