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二字并不出奇,也不会让人生出多余的联想。
可宣不同。
宣是国姓。
什么人敢冠以国姓?
除了皇室之人外,还能有谁?
呼吸交错的瞬间玉青时的脑海里凭空闪过很多断断续续的片段,两厢沉默间她突然用力扯住眼前之人的衣领朝着两边彻底拉开。
宣于渊刚恢复了几分力气,却没预料到玉青时会扒自己的衣裳,大惊之下忘了反应,毫无征兆就露出了半条胳膊。
看不清肌理的皮肤上,覆盖着一片堪称精绝的彩绘。
他忙着找玉青时,没顾得上遮掩什么,可就是这份大意马虎,让他在玉青时的面前彻底露了马脚。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糊弄人的油画。
也不是能用水或是油洗去的痕迹。
整个宣氏王朝,只有一个人的肩上有这样的东西。
三皇子。
宣于渊。
外头林清劈了嗓的叫喊仍在继续,可不管是玉青时,还是宣于渊此刻都听不清了。
玉青时的表情实在太奇怪了,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掺杂了无数可说不可说的自嘲,多重情绪混合之下,她竟然在此刻笑出了声。
只是那流浮于皮相的笑,落入宣于渊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他心头颤颤,下意识地想张嘴解释,可话没等出声,就听到玉青时沙哑道:“你骗我。”
“迟迟,我……”
“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玉青时眉心微蹙看着眼前的人,笑得自嘲又可笑。
声调寒凉得仿佛可在空中化刃,一下又一下地在人心头狠扎。
“堂堂皇家三子,金尊玉贵的三殿下,这样尊贵的人,怎能在乡间泥泞中打滚?”
“还是说,您只是觉得耍人有趣?”
“从云端下凡,玩弄愚人痴傻,很有意思?”
宣于渊没想到玉青时这么敏感,听出这话中的不善排斥,心里一下就慌了大半。
皇室之人多是以封号而称,其本名讳,鲜少有人会叫。
常人就算是听到宣于渊三个字,大多也不会联想到他就是三皇子。
玉青时为何能如此敏锐?
极度的心慌促使下,宣于渊本能地抓住玉青时的手不放,咬牙说:“这事儿我回头会跟你解释,但是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我……”
“是么?”
玉青时面宛覆冰一下一下地掰开宣于渊缠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冷冷道:“我想我不需要听到任何解释。”
“殿下请自便吧。”
她说完拔腿就要走,决然到没有半分迟疑。
宣于渊刚要抬脚追上去,可脚还没动,就听到玉青时冷冰冰地说:“那雾名唤吸魂,吸入者最多一刻就会吐血而亡,非解药不可解。”
“最后一颗解药已经没了,殿下若是不想外头的人都死干净,就只能是用烈酒灌入埋了药的地方,点火引燃把残余的毒雾烧了,否则他们都得死。”
话音落,玉青时的脚下就再没停留半刻。
宣于渊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又气又怒地转头喊了一嗓子:“嗷什么嗷?!”
“我还没死呢你就上赶着着急给我上祭?!”
正痛不欲生的林清闻声猛地一颤,险些喜极落泪。
“你还活着?!”
“不是,你……”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