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家两口子是个容不得人的,当年秦老二刚咽气,就哭着嚷着要分家把芸娘母子三人赶出去。
秦老太一怒之下就主动提了分家,把自己分去跟芸娘母子三人一起,帮着她抚养玉青时和元宝。
这么些年过去了,秦大夫妇从未过问过她的生死,甚至还有点儿恨不得直接把她逼死的意味。
如今张嘴说了这话,秦老太的眼里不可避免地多了几分讶异。
那每日灌下去的符水只说是能驱邪,难不成还能让人良心发现?
见老太太不说话,秦大娘眼泪成串地往下掉。
她悔得不行地说:“娘,先前的事儿都是我们做错了,你给我们个弥补的机会吧。”
“否则就算是死了,我只怕是也难心安啊。”
话说得轻巧,可不能轻信。
她的转变来得太快,以至于让人听着怎么都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恍惚感。
秦老太压下心里的古怪,没答她的话,只是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重。”
“迟迟和元宝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我就不留了。”
“回去吧。”
秦老太坚持要走,秦大娘也没办法。
不过她这次倒是记全了婆媳老幼的规矩,扶着老太太的手把人送到了门口,看着人走远了才折返回去。
秦大娘重获自由得以返家,他家是什么情况无人可知。
不过她明显得过分的转变,却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
玉青时听完秦老太的话,眉眼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微妙,笑道:“奶奶是说,大娘有意让你搬回去住?”
秦家早早就分了门户。
秦老太也不很少往秦大家里去。
虽还是血亲上的一家人,可不管是吃喝还是住行,都早已各成一家没了牵扯。
但若是按秦大娘所说,老太太搬回去住了,往后是否还能分得这么清楚就不好说了。
毕竟眼下这个家里的主心骨还是老太太。
玉青时还不到当家做主的时候。
秦老太没注意到玉青时面上的复杂,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说完又像是怕玉青时担心,不等她出声就说:“你放心,我虽是老糊涂了,可也还没到不中用的时候。”
“要真是听了她几句话我就信了,那我才是真的老糊涂了。”
当年为分家的事儿,闹得可谓是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有了眼下的消停日子,只要是没傻,就不会同意秦大娘说的话。
只是话虽如此,秦老太想到秦大和家里的两个孩子还是不可避免地软了心肠。
她叹了一声说:“盼着你大娘往后能习点儿好,不生事端两边常来常往,那才是一家人的样子,前几年那样……”
“唉,不说也罢。”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着玉青时说:“对了,你可听说了薛家月底要摆酒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