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是个性子爽利又嘴甜的,见着人了先声问好。
“三婶儿好!”
秦三婶被他这脆生生的喊声逗得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说:“好好好。”
“元宝也好。”
“你怎么来了?”
元宝把手里挎着的小篮子双手递给她,笑着说:“姐姐在家做饭,让我和于渊哥哥把借的东西送来。”
秦三婶低头看着他篮子里的东西,忍不住乐道:“你姐姐来借的是补屋顶的东西,不是红枣。”
“你拎着这么一篮子红枣来,是不是弄错了?”
元宝懵着不知道怎么接话,求救似的看向了宣于渊。
宣于渊面上浮现出一缕浅笑,温声说:“没弄错。”
“迟迟特地交代了,说三婶肯把东西借给我们是情分,我们也不能白白用了耗了这情分。”
“这是迟迟和老太太在家里晒的一些红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三婶收下给家里孩子当个零嘴也是好的。”
他说着示意元宝把篮子塞到秦三婶手里,笑道:“来之前迟迟交代了数遍,生怕我俩没把事儿办好。”
“三婶就当是帮我们的忙,务必收下才好,否则我和元宝回去了,说不定就要挨上一顿办事不周的数落。”
他相貌生得正气俊朗,未语眉眼间先泛了笑。
开口之声温和中带着不可推拒的风趣,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生好感。
秦三婶早上先是被他的皮相震得心中纳罕,这会儿被他几句话逗得眼里的笑意也越发浓厚。
她忙点头说:“行行行,那这红枣我就收下了。”
“你们回去后代我跟迟丫头说谢。”
“谢也当是我们说的才对。”
宣于渊客气又不疏离地跟秦三婶说了几句散话,把气氛炒到一个不生疏却又恰到好处的时候,找了个由头带着元宝离去。
先前跟秦三婶说话的老太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等宣于渊带着元宝走远了才奇怪道:“这是谁家的小伙子?竟生得这般俊朗?”
长得出众就罢了,重点是还很会说话。
他跟自己头次见面,走的时候却不忘对自己打招呼道别。
有礼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热切。
待人处物这般完善的,在村子里可不多见。
秦三婶把篮子里装着的红枣抓了一把塞到老太太手里,笑着说:“这是暂时住在迟丫头家里的于渊。”
“你别看他腿上还伤着,可人勤勉得很,也知道体恤迟丫头的难处,里里外外的没少帮忙。”
“迟丫头的奶奶这几日去照料受了伤的秦大,家里地里的大小活计都是他帮着做的,不然光是靠着迟丫头一个人,还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去呢。”
听出秦三婶话中对这人的赞赏,老太太撑不住笑出了声。
“听你说这倒是个不错的。”
“只是我之前在路上听到有人说,薛娘子去找迟丫头的麻烦,说迟丫头鼓捣着薛强想进门,可她也说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是看不上迟丫头的,也不会让她进门,大大的闹了一通。”
秦三婶没想到还有这事儿,愣了下就说:“迟丫头那样好的人品相貌,怎就配不上她家薛强了?”
老太太不明就里地嗨了一声,摇头说:“谁知道呢。”
“薛娘子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认定的事儿,只怕是不好改。”
玉青时虽不是秦家的血脉,可既是入了秦家的门,那跟秦三婶就是带了亲的。
她是个长辈,又一直心疼玉青时小小年纪就被迫撑起了一家门户,听到这里更是好气。
她气不过地哼了一声,不屑道:“她觉得薛强能配天仙,也不睁眼先看看自己家的门户能不能容得下那尊佛!”
“我瞧着迟迟是哪儿都好,待她家薛强也冷淡得很,哪儿是她说的那么回事儿?”
她说的话跟老太太道听途说的截然不同。
老太太奇怪地噫了一声,吸了口气小声说:“照你这么说,迟丫头待薛强没什么不同?”
秦三婶想着早上所见气得笑出了声,呦了一声拍腿道:“我亲眼见着的,还能有假?”
“她说是迟丫头蛊惑她儿子,可明眼人谁瞧不出来,分明是她儿子惦记着迟丫头不肯放!”
“痴心妄想着别人家里的花儿,还非要说是别人先动的心思,薛家这婆子年纪越大越蛮横不讲理了!”
她想到自己早上跟薛强多嘴说的那一句,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忿忿道:“再者说迟丫头这样好的人品样貌,配谁配不得?”
“依我看,就算是于渊,瞧着也比薛强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