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记着人前不训孩子。
头疼不已地摁住了隐隐作痛的眉心,缓缓呼气说:“都先把衣裳穿好,擦一擦身上跟我回家。”
元宝如蒙大赦的跑去捡自己的篮子装鱼。
宣于渊悄悄瞟了眼玉青时黑中透青的脸色,心中悻悻。
他觉得,元宝可能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宣于渊捞起来的鱼足有成人一臂长,一掌宽。
鱼身也厚实得很。
比寻常能买到的都更大些。
元宝的小篮子小得可怜,还没这鱼的一半大。
塞了半天都塞不下去不说,原本被拍晕了的鱼也在元宝乱七八糟的一通胡塞中清醒了不少,抽打着巴掌似的大尾巴在地上扑腾了起来。
元宝慌慌张张地想去摁,在地上扑了个狗吃屎的同时,又如愿真的被抽了一尾巴。
鱼尾巴上脸,啪的一声脆响。
他又懵又惊地捂着脸瞪圆了眼,指着在地上不住翻滚的大鱼满眼震惊。
“它抽我嘴巴子!”
玉青时见状忍笑不言,拿上农具就说:“自己想办法。”
她说完就走。
元宝慌乱抬头看向正在拧衣裳水的宣于渊,可怜巴巴地说:“于渊哥哥……”
宣于渊刚拧了个半干的外裳还在手里捏着,见此只能停下往身上套衣裳的动作,认命的把外裳摊在地上。
“抱过来,用衣裳裹着带回去。”
衣裳是湿的,滴滴答答的落着水,水汽也足。
大鱼从干瘪的地方到了裹着水汽的衣裳里,精神头比起之前更好了些。
活跃得惊人。
宣于渊怕玉青时秋后算账,想让玉青时意识到这鱼来得艰难,一路忍着没直接把鱼拍死。
单手抱鱼单手杵拐,蹦得格外艰难。
好不容易进了家门,宣于渊如释重负,想撒手把鱼扔到地上。
可不等他松开手,就听到哗一声脆响。
他抱着鱼的手僵了僵,梗着脖子目视前方,似是不敢低头看手里的噩耗。
“元宝。”
“你帮我看看,这鱼是不是要蹦出来了?”
落后几步的元宝扔下手里的篮子冲上前来,看清在宣于渊手里已经露出大半个鱼身的大鱼,还有那敞亮得不行的衣裳破口,难掩惊色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他闷闷道:“于渊哥哥,衣裳破了……”
准确的说,不是破了。
是这件历经沧桑的衣裳,终于逢中裂成了两半……
出门前好好的衣裳,这会儿变成了两块各不相干的破布。
宣于渊生无可恋地看着手里再也对不成原样的破布,心痛欲裂。
他沦落至此,就这么一身衣裳。
头先被元宝扯了只袖子,还被玉青时缝了朵花就罢了。
好歹勉强还能上身蔽体。
可如今碎成了这样,还怎么穿?
一只胳膊套一只袖子,中间就任由坦荡荡吗!
衣裳碎得惨烈,地上的鱼还在蹦得活跃。
宣于渊随手把破布一扔,忍无可忍地指着地上的罪魁祸首,咬牙道:“拿刀来把它给我剁了!”
“现在就给它剁了!”
“我要让这个凶手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