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轻巧,可一想到可能涉及到一条人命,在场的村民们还是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寒战。
围聚而来的村民越来越多,议论声也逐渐增大。
有人见势不妙,怕事儿闹得太大收不了场,索性就跑着去叫村长。
秦大娘六神无主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秦老太,挥舞着棍子大叫道:“去把玉青时叫出来!”
“我儿子到底在哪儿?她对我儿子究竟做了什么!”
“这话说得当真奇怪。”
宣于渊反手把满脸怒气想跟着冲出来的元宝摁回去,自己杵着拐往前走了一步讥诮道:“都说怪事年年有,可我怎么瞧着你家就特别多?”
“找孩子不回家找,偏生跑到别人家门前叫喊吵闹。”
“你到底是来找孩子的,还是来找茬的?”
被摁住的元宝不甘心地挣扎着从宣于渊身后探头,敞开了嗓门喊:“就是!”
“秦大宝不在我家,你来这儿找谁啊!”
“放屁!”
秦大娘闻言怒不可遏地说:“我亲眼看到玉青时把大宝抓走的!”
“她抓走了大宝要在河边溺死他!”
“我亲眼看到的绝对不错!”
宣于渊要笑不笑地呵了一声,微妙道:“你什么时候见到的?”
“昨晚!”
“鬼扯。”
宣于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邪睨她一眼好笑道:“昨晚亲眼看到玉青时要溺死你儿子,那你昨晚为何不跟想杀人的玉青时拼命,直到现在才来寻人?”
“大娘,你莫不是一觉还没睡醒瞌睡,睁着眼在说昏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我儿子就是被她抓走的!”
秦大娘吼得字字生威言言笃定,听起来真就像是那么回事儿。
可宣于渊听了却笑出了声。
他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口吻格外复杂。
“那你说玉青时要杀人,你有证据么?”
“大娘,就算是不讲理,那也是要有限度的,你空口白话就说谁是杀人凶手,这可使不得。”
他说完刻意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你该不会是记恨之前没能成功把玉青时卖了换银子,还挨了官府的打,受了村里的罚,胡乱编了个借口上门来寻麻烦的吧?”
宣于渊声音不大,跟秦大娘震得几欲裂开的嗓门无法相比。
可他说的,偏偏字字在理,让人无可挑剔。
周围原本对此事半信半疑的村民听了面上多了几分不可说的微妙,落在秦大娘身上的目光瞬间就添了些许不善。
秦大娘还溺在昨夜的惊恐之中,半点没意识到周围目光的转变,仍在叫喊着索要自己的儿子,说玉青时是杀人凶手。
秦老太被她的哭叫吵得愁眉不展。
宣于渊不耐地掏了掏耳朵,正想讽她几句,抬眉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走来,眉梢意味不明地向上微扬。
他对着玉青时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玩味道:“你找的正主来了。”
“有什么事儿,你且自己去问她吧。”
“只是她能不能交出你儿子,那可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