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的苏父一行人却是完全其乐融融的场面。
一个生的粉雕玉琢的小胖墩正在正院中乖巧等候,见着苏柔一行人猛地向他们跑去,将自己完全滚进苏柔的怀里。
淮哥儿是杜氏的第二个孩子,也是苏靳唯一的儿子。才六岁大,平日里格外亲昵苏柔这个温柔美丽的姐姐,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苏柔,对她皱巴着小脸道:
“阿姊~~阿姊,你不要淮哥儿了吗?淮哥儿以后再也不闹了,乖乖听姐姐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进宫了,好不好?”
淮哥儿眨巴着眼,嘴巴噘得老高,都可以在上头挂个酱油瓶了。一副她要进宫,他就没完的模样。
杜氏好笑:怎么就只听姐姐的话?
苏柔捏了捏小淮哥儿的嫩脸,轻笑着哄道:“咱们淮哥儿哪里闹腾了?淮哥儿在阿姊眼里向来都是乖巧知礼的呢!”
苏柔将淮哥儿哄得飘飘然,完全忘了之前的事情。苏柔揽过淮哥儿,同杜氏苏父进屋内。
丫鬟仆人们早已备好晚膳。
杜氏见着菜色,转身吩咐身边丫鬟加摆苏柔父女都喜爱的鲜美鱼羹、水晶虾饺等,另催促厨房将早已做好的牛乳等一一温上。
其实,杜氏内心里是不怎么希望女儿进宫去的,后宫这地方阴私众多,作为父母的又插不上手,帮不了苏柔太多,若女儿嫁给一个平常的显贵人家,父母还可以帮衬,哪像如今进宫去,这条路恐怕不会稳当。
她自认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平常想事情都不会将事情往好的方面,往往都是把最差的情况给剖析明确,然后再付诸行动。这样的性格导致一晚上,虽然对着苏父殷勤着服侍,但却总是对着女儿欲言又止。
苏柔将她的表现都看在眼里,找到单独二人的间隙,径直上前扑到杜氏怀中,搂着她的腰,闻着身上独属于母亲的味道,安心极了。前世痛苦的时候苏柔没有一人可以依靠,父母在宫外也无能为力。凄惨死后,发生众多让人匪夷所思和不可置信的事情,苏柔只能一人独自承受。从虚无中醒来,直接就是孟令春推她落水之时,在宫中还能强压着种种消极思绪,现在只觉得各种情绪扑面而来。
苏柔将脸埋进杜氏怀里,让她看不见自己的悲伤和怀念。杜氏也只以为苏柔同以往一样在怀中撒娇。
苏柔很快冷静下来,整理好情绪免得杜氏发现、担忧,刻意尖起嗓音娇声道:
“阿娘……多日不见,阿娘,阿娘你可曾想我?柔儿可是日思夜想阿娘呢~~现如今见了阿娘,真是恍若天人,阿娘近日用了什么上好美容膏,皮肤好生顺滑,嘿嘿~~”
苏柔在杜氏面前温声撒娇,声音颇有些腻歪,笑容甜得杜氏合不拢嘴,一扫了刚才的愁眉苦脸。
杜氏煞是温柔慈爱地摸摸苏柔的小脑袋,连声询问苏柔在宫中的事情,每说一件事,都要插上几句“柔娘又瘦了”,“我的柔娘定是没吃好”云云。
趁机,苏柔定神,向杜氏透露了些宫中的谋划,侧面表示自己在其中的游刃有余。苏柔叙述时,语气不急不缓,神情认真。肉眼可见,杜氏脸色不再一味担心,恢复以往的温良镇定:
“阿娘知道你心中自有谋划,只希望你能谨慎行事,莫要过于自得才好。你容貌清丽卓绝,身形纤美,又天性聪颖,这些都是你的优势,阿娘不必多说,你也能够利用好自身的一身本领。只一点……”
杜氏轻轻的拍了拍苏柔的小手,动作浓浓的安抚意味,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这自古以来,爱上帝王的妃嫔没有一个好下场。柔娘,我知你有些心高气傲,觉得凭自己的手段定能取得别人没有的东西。但是,娘要警告你,收好你的一颗真心,女人的爱情一旦给了出去,便会成为弱势被动的一方……”
杜氏对着苏柔是一番真切的慈爱之心。也正如她说的那样,她平日里也是那么做的。
杜氏是个果敢的人,当年被苏父看上,想要纳她为妾,作为一个漂泊无根的弱女子,她没有拒绝的权利,但也没有自怨自艾,而是顺势而为,在一一体会做妾的难处后,更是越挫越勇,可着心劲儿一步步要将苏父把持到手,硬生生在威严有手段的原苏夫人季氏手里争夺得了一番天地,那些被打压、迫害的日子仿佛已经很远了,人的记忆很奇妙,现如今人人都也只记得她的风光幸福,而忘记她曾经的弱小。
可要做到这些,盲目的爱情可只会扯后腿。
此番她心中也知女儿的野心,对女儿的才貌手段也有信心。从小,女儿便心思玲珑,头脑清明,慧眼如炬,看人看事十分有眼光。无论是看待事情的角度,还是处事为人都很有一套想法。
不过女儿想展翅高飞,做父母的,总会既担忧又自豪。如今见苏柔若有所思的模样,担忧褪去,自豪的情感涌上心头。虽也得信儿知晓西院那位大小姐位分也不差,但是女儿是自己一手□□,相信女儿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见今个夜色已深,苏母吩咐几个丫鬟送女儿回小院去,顺便将保养皮肤和身体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儿地打包给女儿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