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走吧。”
路过万年桥的时候,桥上好多人架起长枪短炮在拍雪后的西巷,方念看了一会儿问他,“喏,我第一次在这见你的时候,就是去年,西巷第一次下雪,你还记得吗?”
宗越说:“不记得。”
方念有些失落,“你怎么会不记得,我还请你吃饭了呢?”
宗越想了想,“不记得。”
方念气鼓鼓地走在前面,“不理你了,我生气了。”
“哎,你这个样子很像河豚”宗越从后面追了上来,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小河豚?”
方念抓住他的手腕咬了口,“毒死你。”
“谋杀亲夫,这么狠”宗越夸张地喊了声,勾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口,“死了你就得给我陪葬,说好的不离不弃啊,你敢抛弃我,我弄死你。”
“你敢,哼。”
“手这么凉”宗越捏了捏她身上的衣服,抓住她的手拢在掌心,最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你是雪做的吗?”
“你还是冰做的呢”别看他穿的少,掌心的温度还挺高,很暖和。
“那咱俩不就是天生一对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方念隔着衣服掐了下他的腰,硬绷绷的都没什么肉,“谁跟你一对儿。”
“摸了我要对我负责,我可是很纯洁的。”
“要点脸”两个人嬉闹了一阵儿,方念把手中攥着的热饮塞给了宗越,“给你,我不要喝。”
宗越问:“你不是想喝奶茶吗?”
方念挽着他的胳膊,眉眼弯弯调皮地笑了,“现在不想喝了,我想吃冰激凌,明天早上记得给我带”她隔着衣服拍了拍他的胸膛,“要保温的。”
“不嫌冷啊,行吧”宗越一脸牙疼的表情,“今天就给你买。”
于是那天下午,在她家,方念尝到了平生以来最甜的一个冰激凌,一人一半丝毫不觉得冷。
再后来她不高兴的时候,宗越就会逗她,“小河豚,吃不吃冰激凌?”
冰箱门砰的一声关上,方念一回头看见宗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过来,他从里面拿了些新鲜水果,利落地用刀切成块儿放进沙拉碗里,往上浇了盒酸奶。
“花粉过敏吗”宗越突然出声问她。
“什么?”
宗越随意搅拌了几下,“对花粉过敏吗?”
“没有”以前在西巷的时候,春天百花盛开她也没这么难受过。
宗越在橱柜里找出一瓶蜂蜜,打开往碗里浇了勺,又拌了拌舀出一块儿递到方念唇前,微抬下巴问她,“尝尝甜不甜。”
方念只觉得匪夷所思,她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一步,“我不吃蜂蜜。”
宗越垂眸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怕我下毒?”
方念说:“对。”
宗越的脸有些绿,他把勺子收了回来塞进自己嘴里,早知道加砒霜了。
外面暴雨如注,哗啦啦一停不停厨房内只有砂锅纹丝不动地端坐在炉火上,偶尔冒出几声沸响,咕嘟嘟,咕嘟嘟,宗越站在原地没动,内心一点点平静下来。
很久不曾感受到的温馨和宁静,很怀念。
她微垂着头,有几缕发丝贴着脸颊滑了下来,唇线抿的紧紧的,像极了小河豚。
他的小河豚。
宗越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想摸一摸,想抱一抱她,想对她说三个字、四个字、五个字,还想吻她,没完没了,刚触到她肩侧,方念往旁躲了躲,警惕地看着他,“干吗?”
宗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臂自然而然地垂下捏起一块儿胡萝卜丢到一旁,“我不吃这个。”
“煲汤用的。”
“不吃,挑出来。”
他总说胡萝卜有股怪味,难吃的要死,她是用来配色的,只有西洋菜和排骨,不好看,方念喜欢每一样菜式里面的色调是均衡的,吃不吃没关系。
宗越见她没搭理,又来了句,“我不吃菜心,也不想吃菠萝。”
方念蹙眉都准备好了不早说,“你爱吃不吃,不吃自己做。”
这不吃那不吃饿着算了,说完才察觉语气有些过分,想开口道歉又忍住了,道什么歉,都是陌生人了还管他怎么看她。
宗越摸了摸鼻子,唇角微弯转身走了,她总算不再冷冰冰的,还敢吼他了,“我睡一会儿,做好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