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叫出来。
时间已晚,不管怎么样都得挂电话了,宁瑟瑟最后说了一句晚安,得到回应后,便等对方点了挂断。
她没立即去睡觉,而是抱着手机,又默念了一遍——
薄先生。
然后重重点头,仿佛把这个称呼刻在了心里。
虽然认识不久,但薄先生给她的温柔和包容,比她母亲还要多,她得记住这位亦师亦父的恩人。
另一边的薄辰疏同样没立刻睡觉,他今晚情绪压抑得很好,对面的女孩或许没察觉,但他想到她那个所谓的妈妈,还有今晚的事,就忍不住黑脸。
真是做的出来。
得想想办法,尽快把这事儿戳穿。
他把刚才等女孩回音时拿出的公务收起来,掀开被子躺回去,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时,不禁怔怔然。
凌晨1点46分。
距离他多年惯常的睡眠时间,已过去了太久。
……
次日。
虞家夫妇这次果然毫不手软,查得极其严厉,宁瑟瑟也被叫去问了话,她拿出昨晚和薄先生商量好的说辞糊弄过去,之后就没有再掺和。
最后的结果和昨晚预料的差不多,张念背了所有黑锅,虞家夫妇明知这后面还有别人的手,却怎么都找不出证据。
宋芳裕倒是也遭了怀疑,但她惯来会演戏,首尾又处理的干净,还有虞芊堇做担保,一力维护她,最终也消了嫌疑。
在这样大的宴会上闹出这种事,最终宁瑟瑟没事,宋芳裕也只是算盘没能成真,丢了工作遭了官司的就只有从头到尾懵然不知的张念。
张念当然百般辩解,无奈所有“事实”摆在眼前,没人信她。
在她离开之前,宁瑟瑟单独找她说了话。
等宁瑟瑟回来,便开始考虑另一桩事——
昨晚见到了她,还见到了那个银行金库门的虞珩。
虞珩今日醒来没有提她,只说了在宴会上喝了香槟然后被扶去准备室的过程。
宁瑟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自己,还是决定去探探底。
敲开门的时候,正是佣人们换班的点,虞家夫妇见他情况已经稳定,此时也没守着。
宽敞的房间内,虞珩一个人坐在床上,右手绑着绷带,脸色倒是还好。
“什么事?”
虞珩见她进来,不冷不热问了一声。
宁瑟瑟低了低头:“少爷,您身体还好吧?”
“嗯。”
虞珩没多说。
于是宁瑟瑟尴尬片刻,明明想着试探,开口却还是略显生硬,问:“您怎么没说我昨晚在房间内?”
“……”
虞珩瞥她一眼。
“我也不是瞎子,你不是逃了吗?”
“哦……”
宁瑟瑟松了口气,知道了他的意思。
虞珩并不是个不分是非的人,看昨晚的情况和最后的结果,就知道宁瑟瑟也是被算计了。
“你怎么跑回阁楼的?”
他就是想不通这个。
宁瑟瑟默然两秒,道:“我以前经常爬树,爬上去的。”
虞珩:……
那也太能爬了点吧?当现实是跑酷吗?
宁瑟瑟观察着他,看他神色正常,没什么看到匪夷所思之事后的纠结和恍惚,差不多放下了心。
“少爷,您也知道了,我真的毫无不轨之心,以前总是莫名出现在您面前,并不是我的本意,您或许对我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
虞珩听得一脸莫名,反应了两秒,才嗤笑一声:“我确实讨厌你,但不是误会这个。”
“……那是?”
宁瑟瑟茫然。
虞珩一时不语,清润的眉间缓缓染上些戾气。
“我承认我是迁怒,我也知道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但……”
“谁让你是宁大展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