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瑟瑟上辈子被所有人厌恶,并非是因为一件事或两件事,而是许多次叠加之后才有的结果。
上辈子的此时,她本就因虞芊堇三番两次的陷害,给人落下了笨手笨脚还心术不正的印象,在这次宴会之后,又多了个痴心妄想、不三不四的罪名。
当然,她对虞家少爷虞珩是半点多余的念头都没有的,甚至因为他一直隐隐针对她而有几分害怕。
之所以会落得那样的名头,宁瑟瑟猜想,应该是宋芳裕在背后推动。
上辈子,宁瑟瑟没有去阁楼,而是憋屈咽下冤枉继续跟在虞芊堇身边,自然也跟着她参加了虞珩的生日宴。
就是在这个宴会上,虞珩被下了药,而宁瑟瑟只是帮虞芊堇拿一个披肩的功夫,就被关到了虞珩的休息室。
最后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生,虞珩用锐物划伤自己,强行保持清醒,拎着她到虞家所有人面前,就像抓了一个现行犯,她的“如意算盘”就这样落空了。
宁瑟瑟想着,脸色微白。
那种百口莫辩,被所有人以或愤怒厌弃、或轻佻蔑视的眼光看待的颤栗感又回来了,让她半个身子都开始发麻。
“你呆着干嘛?还不赶紧跟我去领工作?”
张念的声音刺进来,宁瑟瑟一下回神。
“……领工作?我的工作只是负责布置场地,宴会当天不用侍应吧?”
张念闻言,嗤笑一声,轻轻扫她道:“就你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让你侍应岂不是丢脸?你想去还不能去呢,你只能负责准备工作。”
“好的。”
宁瑟瑟蓦地松了口气。
只要当天她不用在场就行,到时候缩在阁楼,谁也别想设计她。
只是……
宁瑟瑟跟着张念下楼,去了虞家老宅奢华又不失雅致的正厅,确定了自己要负责的部分,一边老老实实工作,一边心里却七上八下的,隐隐有预感。
果然,晚间吃饭时,宋芳裕叫了她出去。
“妈妈?”
宁瑟瑟跟在宋芳裕身后,脚步挪得很慢。
“走快点。”
宋芳裕领着她走到花园,确认无人能听到她们说话,才一脸兴奋地开口:“少爷要回来了,你知道了吧?妈妈跟你说过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不记得。”
宁瑟瑟微微垂眸。
“说了让你多上点心,你居然还忘。”
宋芳裕端起架势,开始训她:“少爷现在忙,都多久没回老宅了,你好歹长了这么一张脸,要抓住这个机会,让少爷喜欢上你。”
“等宴会那天,我会让你去正厅侍应,别担心,妈妈会给你创造机会的,你可得利用好,攀上少爷,咱们就什么都不愁了!”
“……”
宁瑟瑟抿唇。
从她来虞家开始,宋芳裕就千方百计把她往虞珩身边推,就是因为宋芳裕对于让她攀上虞珩这件事过于积极,她才怀疑上辈子的事是宋芳裕做的。
可是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她的母亲会让还差两个多月才满十八岁的女儿去面对那种情况,去承担那种后果。
……可她都能送她去死,这好像也不算什么。
宁瑟瑟恍惚了下。
“妈妈,为什么你总是要我去接近少爷?我不喜欢少爷,也不想让他喜欢上我,我不愿意。”
“你……”
宋芳裕嘴角的笑容陡然僵住,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看她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熟悉的压迫感。
宁瑟瑟看的最多的,就是她这种眼神。
“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不愿意了。你也不想想少爷是什么人,他可是虞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以后就是偌大虞氏集团的掌舵人,只要攀上了他,咱们母女俩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不然指望你这个废物给我养老,恐怕我会饿死。”
宋芳裕抱着胳膊,语气苛刻:“就算是为了孝顺,你也必须按我说的做,不要再让我听到什么不愿意!”
宁瑟瑟蹙着眉,轻轻、轻轻地吐了口气。
她心口闷得慌,总觉得连吐气这种动作都会牵扯得疼。
她不想再多说,转身就要走。
“等等!”
宋芳裕扯住她,语气又放柔了些,开始软硬兼施。
“妈妈知道,你只是自卑,少爷那么优秀的人,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没关系的,相信妈妈,别说有我在帮你,就算我不帮,你们也天生容易产生感情。”
“为什么?”
宁瑟瑟实在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偏执。
“因为……你们就是天生一对。”
宋芳裕顿了顿,露出柔和的笑容,甚至能让人从中找出一些匮见的母爱。
“妈妈是为了你好。你们必须要相爱,最好……深深地爱上彼此。”
她的语气可以说是蛊惑,慈和的表象下,却是蕴着冰冷和得意的眼眸。
……
宁瑟瑟满身疲惫地回了阁楼。
她已基本认定,上辈子那件事就是宋芳裕做的。
这次她绝不重蹈覆辙,宴会那天无论找什么借口都得留在阁楼才行。
她都还没成年,宋芳裕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