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毒辣的太阳照在地面上, 连避在阴处的蚊虫都被蒸得恹恹,邑台郡三地依旧无雨,到现在即便称不上赤地千里也快了, 而在丹林郡的祁冬寒军队, 前面是丹林郡士族, 后面是山阳道。多在这里驻扎一日,旱灾就蔓延过来一日, 就连丹林郡也开始受旱灾。
祁冬寒沉着地叫人拖回了战利品,勒绳跳下马,吩咐士卒,“在碎石林前竖一杆旗,把尸体悬挂三日。”
“是!”
祁冬寒挥帘进了营帐。
那一千来人, 除了死在流矢下的百来个人,以及那个胡守真,其余人都被祁冬寒带人在截断后路尽数拦截下来, 现在这些人都成了俘虏。除此之外还有几匹马匹, 不过并不多, 也就十来匹罢了, 丹林郡士族就算再豪横也没豪横到给护城卫队每个人都配备上马匹, 马匹这种战略物资都是要紧着精锐骑兵的。
不过对于朝廷军队而言, 丹林来犯后面的战略意义要多过这点微薄的战利品。
“倪修撰果真是料事如神。”祁冬寒只是拿下了一个乌合之众组成的千人小队, 神色间并不见张扬, “这禹城里还真出了个马前卒, 听说那人是丹林士族胡家家主的儿子, 有着一事, 我等便可名正言顺发兵征讨, 斥禹城各部枉顾灾情袭击赈灾队伍。”
倪惊澜微微一笑, “将军可得小心,若真如此,就是撕破脸皮了,丹林郡各个士族的兵力加起来有四十万上下,征战之兵满打满算也有十五万,而我方加上后勤粮草也仅仅十万,两军交接那就是十五万对三万了。”
“自当避免正面交战。”祁冬寒开口说,显然是早有打算,“我欲把兵马分为三部,此留守一部,骑兵三千为一部,策应为一部,你看如何?”
以祁冬寒所想,此次攻下丹林禹城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兵贵神速。
毕竟他带来这十万军队,在这干旱的时节打攻城战是太艰难了点,但凡禹城士族要耗,那先耗不起的必然是朝廷的军队,禹城背靠平原还能有所补给,朝廷军队是真的耗尽粮草就无处补给了,哪怕有朝廷运来粮草,穿过乐马山以及三县到达这里也要花费不少时间,不过祁冬寒越是面对这样的境地越是沉得住气,目光如鹰隼定准了禹城,只要有一点破绽他就能将其一击毙命。
“将军是打算从背后平原粮仓入手了?”倪惊澜听闻这分部就知道祁冬寒是什么打算了,略一沉思,“那这留守的一部就至关重要了,何人领兵,将军可有属意的人选?”
因着这一次兴兵北上,安临把全部的兵权都给祁冬寒了,所以她并没有加派其他朝中的知名将领一起,这在给了祁冬寒对军队的绝对掌控权的同时,也不免会面临难以分派兵力的情况,不过对于祁冬寒来说这也不算是什么难题,这些兵都是他带了好几次的老兵了,况且他的副将也是他亲手提□□的,亦可以带领一部,不过以祁冬寒对手下将领士卒的了解,目前无人可担当留守的这一部守将,若是顶不住正面的压力,他分出去的二部也会被逐个击破。
因此祁冬寒早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倪惊澜,“倪修撰,可担此大任。”
“我?”
“怎么,不可吗?”祁冬寒肯定地说,“倪修撰通读兵书,擅布阵,不是吗,我以为除倪修撰以外无人可以留守。”
倪惊澜一笑,“未曾想短短几日将军就对惊澜有如此高的评价,那惊澜就斗胆放手一试了。”
两人商谈几句,定下针对禹城的策略后,祁冬寒结束商谈,想到这种时候还在外面到处乱跑的某个君主,叹了口气,“也不知陛下现下在哪里。”
倪惊澜也默了默,对祁冬寒的心累恍若有所共鸣,“只要没有到禹城里头去,有王总管和谛听保护应当不会有大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