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赵东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眉头紧锁,开口说了这几个字,话没说完又闭上了嘴,仔细打量了一遍安临。
他确信自己重生前是没有见过这个荀富贵的, 而在他听说过的那些上通天文下懂地理的名士中, 好像也没有这么一个人。
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变数, 来得也太奇怪了些。
“嗯?我到底什么?”安临疑惑反问,看赵东来不说话了,她微微一笑主动提起一个话题, “对了, 小赵兄弟你先前说你是马夫,那你应该对马有很深的了解吧?我对这个就不是很懂,你要是有空的话, 能给我讲一讲马吗?”
“像是北方的马和南方的马相比如何, 在饲养上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良种是从哪里取得之类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看这寨子里都没有马, 附近也是山地比较多, 好奇北方这边的人是不是都能骑着马在山地跑。”
赵东来对于这个问题觉得有些好笑,或许也是存了一些拉拢的想法,说道:“比起不便于骑马的山林, 丹林郡也是有适合骑马的地方的, 像是禹城前面就是一片平坦开阔的地, 禹城和漾泉城之间也平坦。”
“哦~”安临作恍然大悟状。
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这些安临光是看地图就知道了, 她主要想问的就是丹林郡骑兵的水平。
这一段对话也算是告一段落, 之后在两军交战之前安临就安安分分的在这个寨子呆了下来, 没有再跑出去搞事。
然后还又指导着寨子里的人挖了几个井渡过旱灾难关, 整日里拢着袖子在寨子里面溜达,看寨子里的男女老幼们种田,偶尔指导几句怎么优种,怎么用科学的方法来培育良种之类的,还有培育耐旱作物等。
最开始的筒车和曲辕犁是有传入北方的,那时候北方各士族明面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对从琼安过来的劝农官也是安抚隐瞒为主。
但是之后的那些良种更替和各种譬如宽窄行种植,新沤肥技术就没有推到北方来,只在南方推广。一是因为北方田地几乎都是在世家手中的,二是一下子推广到全国也不大现实,资源也还没有那么宽泛,就先紧着南方了。
在这寨子里待了几天,安临也大致对这个寨子有了个了解,知道寨子里有三分之二的人还是在种地,都是在士族手底下过不下去佃农。
所以教得那是更加大大方方毫不藏私了。
反正都是她的子民,这些东西都是要教给他们的,只不过就是一个早晚的问题罢了,早教晚教哪个不是教?
这就导致了赵东来发现他的武将爱臣,居然对荀富贵更加信服尊敬,每每看到他都称一声“先生”,寨子里其他的人也对荀富贵十分礼待。
危机感这不就冒出来了嘛。
至于跟在安临身边的王修文,就只能感叹一句“不愧是陛下,真是不管在哪儿都能混得如鱼得水”。
就是,是不是太如鱼得水了一点?好像把琼安嗷嗷等待忧心忡忡的大臣们都给忘光了。
这么感叹着的王修文一转头就看到自家陛下把玩着扇子,看着前面不远处山寨里的好几个人拦着一个很重的箱子爬上坡,爬到一半搬不动了,瞅着莫飞经过,招呼着,“大当家,这太重了你快过来一起扛一下!”
而那莫飞也没有丝毫大当家的架子,光着膀子就上去搬了,搬完一茬后问“还有多少”,得了回答之后去把剩下的也给一起搬了。
“看样子,以后他应该会是个能跟将士打成一片的将军吧。”王修文只听得自家陛下这么嘀咕了一声。
“您看人向来很准。”王修文回答。
……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形势终于出现了变化。
是禹城在祁冬寒率领的军队和禹城士族的军队。
匪寨的人也早就在关注着旱灾下朝廷与丹林的这一局面,一发现有动静就立刻有人回山寨汇报消息了。
“大当家,禹城那边有情况了,好像是哪家派人袭击朝廷军队驻扎的营地,刺杀主帅还去夜袭烧赈灾的粮草!”
“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山寨的管理层,那几个当家都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