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酆山前入鬼狱,轮回路上览三生。
岁月无情,时间长河滔滔,在此地留下过往旧景,可以再现出模糊的景象。
众人所见,那断壁残垣间,不断有身影走出,穿着特殊甲胄,或为漆黑,或为纯白,只是在胸甲中央都纹刻着同样的图腾。
那是一只玄鸟,怀日而飞,上方是飘渺仙土,被四方天门所环绕;下方是幽冥无间,十八层地狱沉浮。
“殷商纪啊,更在洪荒纪前,那些曾主宰祖界大地的生灵,在冥府中也留下了痕迹。”
有冥仙忌惮,他们这一族曾有过很灰暗的过往,地位很凄凉,皆是拜殷商所赐,直到如今都很记恨,厌恶。
历代王朝与统治者被推翻,都绕不开这一点,与众生相违背,怨气积攒到了恐怖的程度。
“玄鸟图腾,殷商野望,也有传闻,历代商君退位后,都入了冥府,于九幽中再续王朝,不知可为真。”
“也许是有这样的过往,黄泉中的一些特殊地,不坠王座也能降下法旨,不可轻探,涉及到了太多,与大纪前隐秘有关。”
“我曾听族中一些老前辈提及过,当初殷商覆灭一战,那位最后的大君是自尽?选择了与神殿同坠,消失不见,似是不曾灭亡,不知可为真。”
到来的冥族王主皆在交谈,他们都是恒沙领域超然的存在,与积累期的不灭者不是一个层次,高高在上。
李昱闻言微微动念,武王伐纣,姜尚封神,从而殷商覆灭;不知那位周王可曾与纣王交手过?
按照他们的地位,恐怕至少也是不坠王座的层次,一场战斗波及历史长河诸多节点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如同齐老真身所经历的事情般,镇压不同波澜,阻拦扭曲的支流衍生。
“这件事情,恐怕只有当年的参与者知晓了,如今身在何方,还很难说呢;除非有不坠王座上的存在追溯过往,踏足过去的古史中见证,才能明晰。”
一位万古大君摇了摇头,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洪荒纪的很多事情都可明白,但更早些的殷商纪就很玄乎了,节点变动,历史更迭了又重塑,谁能说得清?
交谈中,所有冥族都在探索,废墟畔的灰白广场空空荡荡,有血褐水浪滔滔,是黄河的一截主流,流经鬼狱,也与这一族的诞生有些关联。
李昱看了破军星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带着他们走上了另一条路,与这些无头苍蝇般乱撞的家伙不同,他身上可是有着纯正的冥府权器。
如那口孟婆碗,那一页无字经书,一者留于奈何桥上,一者置于阎罗殿内,显然来头都不小;在这鬼狱碎片内也有淡淡的感应。
“前辈似是身怀异术,在这鬼狱内有种某种感应,此番真的是赶上造化了。
传说那人族七杀星吞并贪狼天府;而今已是恒沙境不灭者的修为,我若想赶上,只能依仗鬼狱内的大机缘,否则那三颗仙道命星也遥不可及。”
破军星心中暗动,看向了前方的李昱,觉得这是一场造化,跟着这位‘冥仙’势必能够更进一步。
太阴,太阳,都是其他命星遥不可及的天壑,更何况那高高在上的紫微,号令诸天星斗,掌万界权柄。
这三者可与他这人道星不同,在族群内都能得到重视,进入一些专门调整时间流速的秘境中修行。
哗啦!
伴随着他们的深入,来到了一片裂谷中,四周开始传来水流声,哪怕是虚空中也有,不断奔腾,细细看去,那是裂谷下方的波涛,皆恶腥秽黑色,无测边际。
“这里曾被人攻打过,如此裂谷,将原有的神圣土质都崩毁了,像是棍棒轰砸。”
李昱观摩,这里的土质可远非外界所能比拟,一捧鬼狱内的土,都可以碾碎外界的一片宇宙,体量在权柄的孕育下很恐怖。
而这无垠厚土之广阔,能容纳鬼狱内的诸强,甚至经历过不坠王座交手,也不是没有原因。
两件冥府权器颤动,呼应指向了裂谷下方,在那条腥臭河流的上游,他们穿梭而去,到处都是阴雾,骸骨随处可见,真的有了几分冥土世界的模样。
“这里像是被某位存在一棍砸出来的般,古老大纪内,有过那样一则传说,源自妖族。”
三位冥族后辈交谈,曾在典籍中见到一二描绘,在那段波澜壮阔的岁月中,涌现了一位又一位惊艳的强者。
大河上游,是一片斑斓的石窟,除了浓郁的雾霭,渗血般的岩石,或阴郁或扭曲的植物,这里找不到半点活动的事物,安静到死寂。
莫名有种被天地遗弃的感觉,但在那石窟之后,却能见到一座宏大神圣的殿宇,不曾损毁,不曾破败,仿佛自那古史中映照而来。???..coM
此殿上参碧落,下入黄泉,在这罗酆鬼狱内显得尤为突出,让李昱联想到了酆都一行,那里的内外十二宫似也是如此。
古殿前铺着白玉,布满了奇特的纹路,似蛇非蛇,又有着鸟类的特征,这里也不知尘封了多么久远的岁月,但没有长出一根杂草,积攒半点尘埃,显得干干净净,似乎被诡异力量所笼罩。
当踏上这条白玉石阶时,沉重如水幕般的事物从四面八方涌来,它无形无质,阴森潮湿,似乎要从每一个缝隙钻入,被李昱抬手一按阻止,隐隐窥见是一种流体,上面布满了狰狞的面孔,收缩膨胀起伏。
“这会是传说中的二十四宫之一吗,曾为九幽大人物主宰?”
破军星心中火热,无比的期待,以他们的阅历想来,能入主那些宫殿中的生灵,恐怕至少也是万古大君级数,否则何以让阴帅守门?
殿宇内很寂静,非常黑暗,宛若踏足在死地,连推开大门时都没有声音传出。
“此地竟有神像供奉?”
余下两人始一进入就盯住了中央的一座青铜神像,仅从姿态就能感觉得到它的古老、沧桑、阴冷和死寂,而这古老神灵两侧,分别伺立着两座石像。
一座生的玄鸟头颅,人形身躯,另一座则是背生双翼,头颅是一轮大日;两者分立左右,如供奉般将那青铜神像环绕在中央。
“这尊神像,属于谁?”
李昱扫视而来,但神像面部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仿佛有某种力量在遮掩,窥不出真实面貌。
这座恢宏而古老的殿宇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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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很多道身影,都寂静无声,穿着陈旧的甲胄,或披白袍,肌体很干瘪,像是被人榨干了所有的血液于精华,化作了尸体。
这些尸体有的站起,有的跪倒,有的躺着,种种形状,不一而足,阴冷死寂之意弥漫,但没有腐烂恶臭。
他们像是活着,又像只是残痕的映照,介于虚实之间。
到了这里,李昱元神中权器的感应愈发猛烈,直指殿宇深处的高台,在那里,一点柔和光辉乍现,遥遥呼应。
他毫不犹豫的逼近,脚下浮现斑斓长河,生死交接,因果流转,黑白涟漪空前炽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