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法子,是他进的那批红斑寇蛛?”周朝朝语气中带着试探。
白文雯笑容讽刺,没否认,顿了顿又笑着说:“他想用什么法子对我,我就用什么法子对他,一报还一报。”
“你是怎么知道何文辉计划的,无意中听到的?”
白文雯摇头,语气夸张:“怎么可能,他弟弟告诉我的。”
“何川辉又是怎么知道的?”
白文雯嗤笑:“何文辉告诉他弟弟的呗,何文辉这个畜生想让他弟弟帮他,他弟弟还算有良心,告诉了我。”
陆冽听到此处时皱眉。
周朝朝皱眉:“那何文辉是谁杀的呢?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人,你,陈盛强,何川辉你们都有确切不在场证明,那是谁在暗中杀了何文辉?”她顿了顿厉声问,“那个人是谁?”
她缄默,脸上笑容骤然凝固,只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
白文雯看向周朝朝,吐了口气,没回她的话,而是说了句:“有烟吗?”
周朝朝冷声:“没有,这是审讯室。”
白文雯又看向陆冽。
陆冽狭长眸眼微敛,没回话。
她又重复了一遍。
“有烟吗?”白文雯笑,红唇轻启,“给我一支烟,抽一口,就一口,抽完我就告诉你们。”
陆冽起身,从烟盒里抽出支烟,塞她红唇里,白文雯衔住。
他又点了火,“咔嚓”一声,青橘色火苗从金属打火机里跳出来。
青烟缭绕,白文雯狠狠抽了一口,吞咽入腹。
那烟又被陆冽拿走摁熄。
他盯着白文雯,目光如炬,声音低沉:“那个人是谁?”
白文雯没回,轻轻笑了一下,又问:“有水吗?”
陆冽置若罔闻,继续:“我问你那个人是谁?”
陆冽打开审讯强光灯,白光刺眼,白文雯的手被审讯椅上的金属扣制住,她无法伸手去挡,只能下意识扭头闭眼。
这样强烈的灯光刺激能让人心理防线迅速崩溃,并且能降低嫌疑人的警惕性。
白文雯依旧闭着眼。
但她笑了。
“是我杀的,何文辉要杀我,我不甘心,把他杀了。”
陆冽厉声:“你压根没时间作案,所以到底是谁?让你豁出一切甚至不惜事情暴露之后为他顶罪!”
白文雯咽口水,双拳紧握,额上有细汗渗出。
“既给得了你优渥的生活,又能为你杀人,还能让你心甘情愿顶罪,答案应该很明显了是吗?”陆冽笑,“你的情人,有钱,社会地位应该也不错,你们俩是真爱。”
白文雯脸色惨白,她喘着粗气,终于睁眼,死死盯住陆冽。
看她的反应,陆冽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起了身:“其实不难查的,白文雯,你的社交圈子并不大,是怎么认识他的?”
白文雯依旧喘气,面无表情,缄口不言。
“你在周长生黄金当销售,那个人是……”陆冽猜测,同时观察她的情绪变化,“同事?”
她情绪不变。
陆冽又问:“你上司?”
情绪不变。
“顾客?”
情绪依旧不变。
陆冽摇头:“都不对。”
“再猜猜,”陆冽看她,“你朋友?同学?”
不对。
陆冽起身,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敛起。
“我记得案发时你在健身房练瑜伽是吧?”
陆冽看着她,目光像柄利剑,似乎要就此将她开膛破肚掏出心脏看看一般。
“健身房,瑜伽?”
白文雯深吸口气,嘴角抽动,情绪从此刻起也终于发生了变化。
陆冽“哦”了一声,尾音扬起:“健身房?”
“不是!”白文雯迅速否认,然后说,“人是我杀的。”
陆冽“呵”了一声,“可你没有作案时间,但你维护的那个肯定有。”
“人是我杀的!”她突然激动,在审讯椅上奋力挣扎,可惜于事无补,挣扎了几分钟没劲了,头发凌乱坐在那里,一直机械重复之前的话。
陆冽置若罔闻,关掉了强光灯,朝周朝朝扬了扬手,脸色很差,说道:“你和我出来。”
周朝朝一懵,站起身来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两人走到走廊窗边,窗户开着,飘进来些雨。
陆冽高大挺拔,神情凝重,也不客气:“刚才的审讯过程中,你犯错了,给你五分钟,自己反思是哪里做错了?”
周朝朝想了五分钟:“白文雯想抽烟那里?”
陆冽“嗯”了声:“还算有救。”
“我不明白,她提出想抽烟,我拒绝了,审讯室本来就不让抽烟,规定不是吗?”她反驳,坚信自己没错。
陆冽目光凛然:“你谨遵规定没错,但也要随机应变,之前的审讯中,你的问题已经让白文雯心里防线松垮了,你要做的是乘胜追击,而不是给她喘息机会,反被她牵着鼻子走,你管她想不想抽烟!回她干嘛?她不抽烟也得说,你没记住我说的话,我说审讯中只能我们是主导,而不能被嫌疑人牵着鼻子走,一旦被她带偏,就只能重新攻她的心理防线,懂了吗?”
周朝朝低头,悬在喉咙里的那口气咽了下去:“懂了。”
陆冽看了她一眼,下意识放软语气:“下不为例。”
周朝朝见陆冽没生气,又抬头:“陆队,我发现一个人依旧非常可疑。”
“何川辉?”
周朝朝点头:“虽然何川辉有不在场证明,何文辉也不是他杀的,但这案子是被他整个给串联起来的。”
陆冽冷哼一声,抽出支烟,稍微弯了下唇角撂下一句:“不错,还算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