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垣路这一条最近都在修路,道路坑坑洼洼,不好开车,两人一路走过去,雨也越下越大。
好在陈盛强家离案发地不是很远,差不多十几二十分钟便到了。
他家开了个小超市,里面只有个年迈的老人在看店。
陆冽收了伞,低头看了眼周朝朝,抖落身上雨水,推门走了进来。
老人花白的头发和胡子,眼窝深陷,但精神还算矍铄,操着方言问了句:“要点什么啊?”
陆冽随手拿了包烟,又拿了瓶水,付了钱,问:“大爷,强子在家吗?”
老人的手一直在抖,应该是有帕金森综合征,他问:“你是谁啊,找强子做什么哇?”
陆冽撒了个谎,语气轻松:“我是强子的朋友,找他问点事,他在家吗?”他说话时往超市里面那个门望了一眼。
提到强子,老人很是无奈地摆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在,去打牌啦。”
“在哪打牌啊?”
老人扬手指了个方向:“拐条街就到了,在那个茶馆里打牌呢,”说着便开始碎碎念起来,“天天打牌鬼混正事正事不干……”
晋州市人习惯将棋牌室叫做茶馆。
陆冽出了门,拧开瓶盖又将之旋上,递给周朝朝,她接过来喝了一口,
陆冽又撑开伞,雨水飞溅。
他言简意赅:“走!”
“陆队,我们去哪里?”
陆冽抬头望了眼老人指的方向:“陈盛强在茶馆打牌呢,拐过这条街就到了。”
他说完迈开腿往前走了两步。
“好!”周朝朝火急火燎应了声,生怕被陆冽甩在身后,可惜地上都是雨水,她走到陆冽身边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脚下打滑,身体朝后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陆冽眼疾手快,直接拉住她的手腕。
好在没摔下去。
陆冽扶正她,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有些不耐烦:“周朝朝,你这么急匆匆干嘛?”
周朝朝抿唇,伶牙俐齿:“我腿短,怕追不上你!再说了,陆队你刚刚不是还让跟紧点吗?我这是服从命令!”
陆冽看着她狡黠的目光,突然觉得有意思得很,他好看的桃花眼眯起,弯唇笑了下:“怎么?倒是我的错了?”
“你没错,是我的错。”周朝朝快速接了一句。
陆冽看她,声音带笑腔:“怎么,还不服气?”
“我怎么敢不服陆队!”她话说得顺从,可脸色明摆着在说“对,老子就是不服气”!
陆冽轻笑:“我还以为你真的挺怕我的呢,原来也会生气啊,怎么前几次见了我活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他话没说完又否决,“不对,这个形容不准确,你倒是没躲我,就是一脸犯了错的模样。”
周朝朝亦步亦趋跟在陆冽身边,低头嘟囔:“你每次见到我就板着张脸,凶巴巴的,像个阎王爷,还吼了我好几次……”她似乎有些委屈,“我能不怂吗?”
“吼了你好几次?”陆冽疑惑,“我就记得晦色门口有一次。”
他说着低头打量周朝朝,身高堪堪在他肩膀上一点,短发柔顺,脖颈细白,白得晃眼睛。
陆冽的视线又看向前方,讲明原由:“我是看你小小年纪混迹夜店想让你早点回家,被混混骚扰也没个警惕心,还在门口晃悠,你是嫌混混没得逞想让他们再来骚扰一次是不是?”
她不服气:“我年纪不小了,研究生都毕业了。”
陆冽“嗯 ”了一声:“倒真的看不出来。”
“也没混迹夜店,我是去找人的,”她解释。
“除了这次什么时候还吼过你?”
“找你报到的时候。”
陆冽没话说了。
“还有你把我从操场叫上来的时候。”
陆冽疑惑,想了几秒,说:“那也叫吼吗?顶多算语气重了点,”顿了顿又说,“怎么在你眼里我就真成了阎王爷,就没对你笑过?”
“笑过?也就那么两次吧。”
陆冽嗤道:“你还记这么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