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 呼呼的吹乱了头发。
她的短发长长了一点,现在及肩了,不准备再养长, 这个长度刚刚好。
剪了最近流行的bobo头, 找遍小区附近所有像样一点的理发厅, 终于找到个表示会剪的tony老师, 张文雅掏钱让他先剪了一顶假发, 确定他真的会剪。
剪得不错, 她很满意。
bobo头百搭,因此刚出现在理发厅里很快流行起来, 变体也多, 有短刘海的,也有长刘海。张文雅挑了一款短刘海型的, 发顶稍微侧分,戴了一对闪闪亮的辐射星状水钻耳环。
到了地点, 谢仲钦停下车,脚一撑地。“你先下车。”
她便按着裙子下车。
谢仲钦停好摩托, 转头看她:她的头发稍乱,反而有一种和谐的凌乱美;穿着明显偏长偏大的皮夹克,也怪好看的。
“你冷不冷?”她搓着手。
“不冷。你还冷吗?”他笑嘻嘻的伸手握住她的手, 有些凉。
“哎呀!你手很冷。”他忙将她双手搁在手掌里, 猛搓了一阵。
“现在好点了吗?”
她笑着点点头。
“忘了,赶紧进去,跳跳舞就不冷了。”
是一栋三层小楼, 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窗户拉上窗帘, 但还是有彩色灯光透露出来。
上了二楼, 门口有人看守。
谢仲钦先过去,跟看门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回来带她进去。
张文雅好奇的问:“我以为是那种售票的舞厅。”
“那种有什么好玩的?那种舞厅乱得很,这是我一个朋友搞的,就周六周日两个晚上开门。”
懂了,属于半私密性质的,看来这个“朋友”不差钱。
天花板下悬挂着镭射球灯,舞厅里灯光幽暗,镭射球灯转动着,洒下冷冷的白光。墙壁上挂着彩灯,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在脸上、身上。
音乐是今年最流行的粤语劲歌金曲,从张学友、刘德华、黎明、郭富城,到一些冷门乐队。从《吻别》、《分手总要在雨天》、《对你爱不完》、《我的亲爱》、《容易受伤的女人》,到beyond《喜欢你》、《俾面派对》,达明一派《你还爱我吗》、《石头记》,草蜢乐队《忘情桑巴舞》、《lonely》。
好家伙!这一整个“小香港”了。
舞厅里人不多,也不知道主人是谁,男男女女跳啥的都有,有正经八百的交谊舞,也有黏黏糊糊的贴面舞。
谢仲钦还真是个舞林高手,样样都能来得,交谊舞带着她满场飞起。
他长得帅,身高腿长,舞姿潇洒,着实很引人注目。
镭射灯照在张文雅的连衣裙上,亮片反射灯光,同样引人注目。
一开始她还有些生疏,放不开,几支歌曲过后,节奏跟上了,心态也放宽了。
接连跳了几支歌曲,谢仲钦很体贴的停下来,“休息一下吧,我请你喝汽水。”
舞厅顶里面是一个小吧台,提供酒水饮料,价格当然不菲,比外面商场要翻四五倍,一瓶一元的易拉罐可乐要卖到五元,简直暴利!
懂了,原来是在这儿赚钱呢,有头脑!
谢仲钦掏出一张十元,买了两罐冰可乐,拉开拉环,插了一根吸管,递给她一罐。
“你还没说你做什么工作呢,怎么晚上都不出来?”
“没工作,在家看书、做题。”
“嗳。”谢仲钦挠挠头,“我总忘了。要不要我找人给你补习?我兄弟,交大毕业的,比我强,他现在自己开了一个补习学校,只教高二高三,高考冲刺班。我看你冲个一年,一定可以的。”
“真的啊?他怎么上课的?”张文雅喜出望外。上海交通大学的高材生可不简单,学霸妥妥的,也很有头脑,这个年代就知道开补习学校了。
“周末上午下午两个班,具体我还没有问过,平时晚上好像也有,只有周六晚上休息。”
“那么多科目,他不能全都教吧?”
“三门主课嘛,语数英,主要是数学和英语。”
嗯,倒也合理。
“我想补一下数学,不过我只有周日有空。”
谢仲钦拍着胸口,“包在我身上!我去给你问问。要是晚上上课,我接你送你。”
“到时候再说吧。”
“不行,一定要送的。你不知道现在外面乱得很!”他很认真的说:“就前一阵子吧,放假之前,我家附近那个中学,第八中学吧,走丢了一个小姑娘,才十六岁哦,造孽哦,一直没找回来。她家里说小姑娘平时就是学校家里,不上外头玩的,老老实实的小姑娘。”
说着摇摇头。
张文雅皱眉,“这种事情多吗?这可是上海。”
“谁晓得呢?有些姑娘是跟男朋友跑了,有些就再也没回家。”
这种事情其实跟你住在大城市还是小城市无关,只跟性别有关,老老实实的小姑娘反而是最好下手的,你打扮的时髦或是干脆像个小太妹,可能要好很多,绑架犯还得考虑沉没成本,担心你反抗激烈,引来路人围观。
谢仲钦很大方,光是饮料就买了好几次;也很体贴,只跳了两个小时就说该走了,要送她回去。小姑娘太晚回去不好,父母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