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多,汽车维修公司派车来拖走了肯特先生的车。车拖走后,被撞坏的花坛显得很是刺眼,但张文雅也没啥好办法,只能随它去了,小区的花匠看到了自然会来修理。
郭大姐百忙之中还跑过来八卦了几句,问她肯特先生是不是喝醉了。张文雅扯了几句糊弄了过去。
嗐,还不许男人发泄一下吗?张文雅倒是很能理解肯特先生,就是吧“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句话他肯定没听过。
程秀梅打电话来,问她下午出不出去玩。
程秀梅周末要上班,许二凤让她周一休息,倒没真的拿外甥女当骡子使,程秀梅相当的安于现状,觉得这样就挺好了。
程秀梅是个快乐的单身女青年,工资不高,周日比较忙,工作日人不是很多,还算清闲。许二凤包她吃住,睡在她家客厅里,给买了个单人床。
许二凤有俩孩子,一个是跟老家前男友生的女儿,叫许娇娇,今年十七岁。农村女孩早早不上学了,早早谈恋爱,十七岁便生了孩子,又没能跟孩子父亲结婚,倔强的许二凤早早跑出来打工,干过打杂,也干过服装厂缝纫女工。至于怎么认识的张晓峰,程秀梅不知道。
许二凤和张晓峰的孩子是个男孩,叫张文琦,今年十岁,在上海上学。
张晓峰都没问张文雅在哪家饭店打工,也没问饭店电话号码,张文雅让程秀梅别告诉他她的电话号码。实际上她也没跟程秀梅说过自己在哪里工作,只给了一个电话号码,还是厚厚的电话簿上查不到的那种。
肯特父子中午都不回来吃饭,她有很多私人时间。
于是中午随便吃了午餐,下午去跟程秀梅逛街了。
相比许二凤的不幸,程秀梅的母亲许大凤倒是幸运的,跟同村青梅竹马的男孩订婚结婚,生了三个孩子,程秀梅上面有两个哥哥,又生了小女儿,许大凤和丈夫老程就觉得够了,三个娃有男有女,老程便去结扎了。
在他们当地一时间颇为轰动,说男人结扎可还行。其他人家里动辄五、六个孩子,老程家里只有三个孩子,经济压力没那么大,日子过得当然也相对较好一点。
程秀梅不用在外拼命打工赚钱,许二凤给她50元一个月,她也挺知足。
跟这么一个开朗又单纯的女孩子交朋友是很好的,不自觉的心情就会变好。程秀梅和表妹表弟的关系都挺好,她还问张文雅要不要见见弟弟。
“我可不敢,”张文雅笑了笑,“爸爸说你姨不想见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他肯定没敢告诉你姨我在上海。”
程秀梅一拍大腿,“哎呀!真的是!唉,你难啊。”
“我要是见了文琦,他一个孩子,回头说漏了嘴,你姨舍不得打他骂他,说不定会跟我爸吵架了,那多不好!你说是吧?”
程秀梅连连点头,“你考虑的真对!我该多想想,不然又让你难过了。”她挺不好意思的,“我的错我的错,你别难过啊,我请你喝汽水!”
“我请你,我有钱的,刚发了工资。”
“哎,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程秀梅笑嘻嘻的说:“你在哪里上班?”
“饭店。”
“那现在还能出来?”
“下午两点到五点没事。”
“那也好。我现在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中间也只能休息一个小时。累倒是不大累,就是天天哪里也去不了。”
服装店做的就是细水长流的生意,看店是挺无聊的,好在市口好,淮海中路封路了,逛街的人都分散到淮海东路和淮海西路,以及平行的南京东路。
“文琦不知道他还有哥哥姐姐吧?”张文雅想着“上辈子”自己后来再也没见过张晓峰,也就不知道还有个弟弟。张文彬大概是知道的,但也从来没说过。
“好像不知道。”
她跟这个“弟弟”素未谋面,也谈不上有什么姐弟感情,不见更好一点。她才不是真的担心许二凤会跟张晓峰吵架,别人夫妻吵架关她什么事呢?压根没关系好吧!
不过倒是可以以此跟老爸要点钱的。再想想,张晓峰现在是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按说总该有点门路,要是能拿到哪个楼盘的底价,那可不就是更有希望了吗!
为此还是要跟张晓峰稍微打好一点父女关系。张晓峰虽然是个花心大萝卜,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对许二凤还不错,那么对她这个不熟悉的女儿能不能也有点爱心呢?他要是感到内疚,愿意给她钱,或是给她添点首付钱,想必也是有可能的。
“那你别告诉他,不然你姨知道了,要怪你多嘴。”
程秀梅连连说:“我懂,我懂。瞧你,怪不容易的,你心真好,要是我,我可受不了。”
“你多幸福啊!你哥哥们疼你,父母又宠你,你很幸福呢。”
程秀梅美得不行,“哪里哪里。哎,回头我哥哥们要是来玩,我叫你一起啊。”
也……行吧。
“那你要跟他们说好,别跟你姨提到我。”
程秀梅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大哥老实,我二哥胆小,他们都得听我的!”
看来来他们兄妹三个的关系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