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也换了住的地方,在小饭店附近租了一个单间,一个月20元房租,水电费另算,一个月大概5元这样。
小工的好处是包三餐,这样就省很多钱了。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干满了一个月,拿了薪水,她就辞职不干了。
值班阿姨老热心,问她想做什么工作,女孩子家家的,确实不好总在小饭店干体力活。
来了上海一个月,张文雅也勉强算是能听懂一点上海话,只是还不会说。
“那要看有什么工作。我是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张文雅边想边说:“陈姨您帮我看看,有什么合适我的工作。我会做饭,本帮菜和徽菜都会,还会一点点川菜和一点点粤菜,给我食谱我就能复刻七成。”
陈姨问:“什么刻?”
“就是模仿。”张文雅微笑,“我在家做饭的,做的有一点不好吃后爸就要骂我,他嘴很刁的。”
“会做菜好呀,哎,小雅做不成厨师,厨师要考证的,没钱怎么考?要不,先看看哪家有没有要保姆的?”陈姐说。
“我还会一点英语口语,就是对话很不流利,因为没有什么机会说。但要是说的简单一点、说的慢一点,我应该能听懂。”
陈姨来了精神,“你早说啊!哎哟,造孽噢!你这样的孩子应该复读的,上个大学老好了!你看看你这爸妈,造孽喽!”
张文雅低着头,“他们……也难,我不怪他们。”
“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太善良了!我跟你说哦,这个会外语呢,是不容易的,你们安徽有老多小姑娘到阿拉上海当小保姆,但没有多少会讲外语又会做菜的。瞧你清清爽爽的,漂漂亮亮的,哪里不好找工作?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个好主人家!”陈姨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不到一周,还真给陈姨找到了。
这天周末,陈姨穿得老洋气,穿了一件织锦外套,还郑重的抹了口红,别说,还挺时髦,不愧是大城市见过世面的女性。
张文雅跟着陈姨,坐汽车到了静安区一个宁静小区,在门卫室打了电话,确认过才放她们进去,还告诉她们要怎么走。
小区里整齐漂亮,种满常绿植物,住宅都是单独的独栋别墅,每栋别墅前面都有小车,条件之好难以想象。
张文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陈姨,这是哪里?”
陈姨得意的说:“你不知道了吧?这里住的都是大人物!市领导和外宾!”
她想陈姨也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不过肯定挺高档就对了。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了那家。
按了门铃,很快有个十几岁的少年来开门,用英语说:“请进。”
陈姨听不懂英语,张文雅便对他微微一笑,用英语说:“谢谢。”
少年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高,年龄应该也不大,一脸的稚气,大概就是十二三岁吧。
这家的男主人很快出现。
男主人叫约翰·肯特,女主人叫丽雅·肯特,可惜,儿子不叫克拉克。
叫克里斯·肯特。
他们要找一个住家保姆,工作范畴是买菜、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要会简单英语对话,这样沟通起来不会太难。肯特先生的中文水平一般,日常中文300句的水平;肯特太太就更不懂中文了。
克里斯在上私立国际学校,中文水平也很不怎么样。
肯特先生36岁,肯特太太36岁,克里斯13岁。肯特夫妇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就结婚,很快生了孩子,丽雅便在家做家庭主妇,不过她应酬很多,因为肯特先生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丽雅要跟那些随夫外驻的太太们打好关系,有时候要参加大使馆的宴会和活动,还要接送克里斯上学放学,不可能有时间做家务。
他们本想要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保姆,至少25岁吧,之前雇佣的保姆过年前辞职回家结婚了,过年后他们找过几个保姆都不满意,不得不放宽要求,只要年满18岁就行。
他们对看起来清爽伶俐的张文雅没有什么意见,不过还是约定了先做两周,不合适的话,给一个月的薪水,让她好有钱去找房子搬走。
一个月的薪水是500元。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今年的美元汇率是1比85,也就是说,500元这个“高薪”,只是不到60美元。
张文雅从邮差包里掏出笔记本、圆珠笔,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和符号。
1比85。
100乘以85等于850。
又画了一个美元的符号,写上:100美元。
推给肯特先生看。
肯特先生也有点惊讶,看了看纸上的数字,又看了看陈姨,接着看了看妻子。
丽雅在100美元下打了一个勾号。
肯特先生随后开车送她们回去,顺便将张文雅的行李从单间里拿出来。
她没什么东西,当打杂小工的薪水买了一只行李箱,所有东西都塞进行李箱,跟房东告辞,房东还算不错,退了她半个月的房租10元。没交押金,也就潇洒告别。
当天下午,她便住进了景园100号的第36号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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