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成刚想往前追,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无奈的向地下跺了一脚。然后回身扶起了地上的自行车。深秋的田野清凉空旷,在夜色下灰蒙蒙的一片。宝成唉声叹气的往远处的乡村走去,在他走远了之后,有一个黑影在路边的土坑里站了起来,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也离开了。
荷花来到家门口时,看到王长友正蹲在家门口前抽烟。王长友推开家门,让荷花把自行车推进院子,说:“没什么事吧?”
荷花让王长友这样一问,心里感到了一阵的发酸和委屈,她回头看到王长友,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往前紧走了几步,一下子抱住了王长友的脖子抽泣起来。
王长友拍了拍荷花的后背,轻声说:“姑娘没事,我知道你的心事,应该放下的就要放下,应该拿起的就要拿起,从小我不就是这样和你说的吗,人活着总不能背着一个包袱走,那样会太累的。”
“爸,我明白,我只是,刚才……”荷花有些哽咽的说。
“姑娘,你不用说了,刚才我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到你出气了,我也就没有站出来。不要想了,都已经过去了。快回屋吧,你妈还等你呢。”
夜很深了,荷花还是睡不着。她望着映在窗户上晃动的枝叶,满脑子都是小青子那还有些稚气的脸,和带有淡淡羞涩的笑,小青子你在哪里,你就这样静静的消失了吗?窗外起风了,风掠过树枝发出鸣叫,映在窗户上的影子猛烈的晃动着。
荷花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两只眼睛红红的。她坐在桌子前梳头的时候,又听到了大衣柜下面那个耗子洞里,传来了沉闷的响声。家里的老黑猫来转了几次,一只耗子也没有抓住。荷花来到院子里,拎来了一大桶凉水,把衣柜挪开后把水都灌了进去。她希望这水能把洞里的耗子给灌跑了,不要总在这里发出声响。荷花曾经往里倒过一桶水,现在看来是没有起到效果。荷花又拎来了两桶水,这回她要多倒一些,想来一个彻底的根治。水很快都灌了进去,也不知道都流向了哪里,更不知道这突来的凉水,是否能让耗子都尽快的搬家。等做完了这一切停下来,荷花烦乱的心里平静了许多。
清晨宝成赶着马车到地里拉庄稼,又遇上了正在地里干活的小海。小海很快就发现了宝成脸上的异样,忙凑过来仔细的看。
宝成躲闪着,说:“干什么,哎,你看什么看,去、去、去。哪凉快上哪里呆着去,没看我正忙着吗。”
“哈……我说哥呀,你这脸是怎么搞的,怎么肿了这么高呀,是用手扇的?看着又不象,你看这印宽宽的长长的,让我想想,什么东西打上能这样呢?”小海嬉笑着说。
“你离我远点行不行呀,你没看我正忙吗,哎,我说你烦不烦呀,你脸怎么样了用你管你呀?闪开闪开。”宝成往车上装着玉米杆。
“哈……我说我的哥哥呀,你脸红什么呀,是烦的,还是臊的呀?哈……”小海说完了又是一阵笑。
宝成把手里的一捆玉米杆放到车上,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根玉米杆就往小海身上打,说:“你这个鸟嘴,正经的话你到真格的时候是一句也不会说,这没用的话你是一串串的,我让你在这里穷泡!”
小海躲闪着跑到了远处,回头笑着说:“哈……宝成哥呀,我看出来了,你脸上的印儿呀,象是谁给你踹了一脚,你干什么坏事了吧。”
“我这也是晚上睡觉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这样了,和你脑袋上的伤一样。你不用在这里嘲笑我,哪天我抓住你了,我好好的整理一下你这个小子。”宝成说着,把手里的玉米杆扔到了地上,走回到车前又爬到了高高的车上。他甩了一下鞭子心里想,荷花的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吗?现在真后悔昨天晚上的冲动行为。如果昨天晚上荷花没有那强有力的反击,事情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呢,在强大的冲动之下会不会……想到这里宝成拉回了自己的思绪。他扬手当空甩了一个响鞭,大红马拉着满满一大车的庄稼从田地里出来,驶上了田野间的土路。
宝成抖了一下缰绳子心里想,荷花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还要想办法和她慢慢接近,因为悄悄的喜欢了她这么多年,要想放下实在是做不到啊。宝成挥着鞭子,远远的又看到了八里庄村口的大海棠树,他又咬了咬牙,眼里又透出了一丝冷光。
小青子很顺利的拔出了第二把刀和第三把刀,但是越往后越费力气,沉重的大石门在一点点的开启,发出隆隆的响声。小青子自从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后,还没有正经的吃过什么东西。先是吃完了身上的备用粮,然后就抓耗子吃,还有石壁上的青苔和蘑菇。此时他的气力已经严重不足与透支,累的他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小青子抬手擦了一把汗,转头看到还有三把刀没有拔出,大石门只开启了一尺来宽,象是一双眼睛在故意看着小青子,等待着他把所有的腰刀拔出,它才痛快的把门张开。
这里由于有光在折射,所以白天和黑夜和外面是一样的。小青子咬着牙又站了起来,又握住了一把刀,他想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刀都拔出,一定要看到门后的另一个世界。
小青子按住崩簧,用尽全力狠狠的向外抽刀,随着一道寒光闪过,和利刃在空气中的鸣叫,又一把腰刀让小青子抽了出来。但是小青子没有想到,大石门砰的一声紧紧的关死了。小青子手里握着刀瘫坐在了地上,他失望及了,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现在就是想拔出最后的两把刀也没有力气了。小青子就这样倒在地上昏沉着睡去了,他实在是太累了。淡淡的光在他身体周围慢慢的散去,看来暗夜又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