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淡白色的雾气,渐渐笼罩了初秋的原野,在这团白色的雾气中渗透出一丝阴森和怪异。雾气随着夜风轻轻飘荡,在雾气中突然窜腾起一团丈二高的火焰,在这团火焰周围有六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围坐在火堆旁。他们每个人都披散着长发,面色惨白而且都长的奇形怪状。眼睛深陷目光呆滞,每个人嘴中的黄牙都向外龇着,同时并有腥臭的黏液从嘴角流出来,他们都象看到一桌美味佳肴,都把幽蓝的眼光紧紧的盯着那团升腾的火焰。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吹来,闯开了这团雾气,随着风飘来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他飞起一脚踢向火焰,顿时火星四溅,那六名乞丐忙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打狗棍向着四处逃窜。来人是个面色清秀的青年,他站稳脚根后,把手伸进了燃烧的火焰之中,很快他在火中摸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金砖。他欣喜的把金砖捧在手里,看到金砖上刻满了奇怪的字符,他用衣袖狠狠的擦拭金砖,想把上面的字看清楚。可是就在这时,手里的金砖忽然燃烧起来,他慌忙把手里的金砖甩掉,可是金砖就象沾在了他的手上一样,而且燃烧的火焰快速的沿着胳膊,向着他的全身蔓延,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手捧金砖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惨叫,就瘫倒在了地上,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这个人就倒在地上化成了一堆花白的灰烬。
那六个跑开的乞丐又都走了回来,他们傻笑着用手中的打狗棍,挑动着地上的那片白色的灰烬,他们在灰烬中找出了几块还没有化净的骨片,放到嘴里咯吱咯吱的嚼吃起来,不时的有黏液伴随着嘴的蠕动流淌下来。这几个乞丐并不理会跌落在地上的金砖,这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好象对这几个乞丐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夜风吹过,白色的雾气散开了,升腾的火焰不见了,六个乞丐也不知去向,地上白色的灰烬也风中四处飘散。刚才的金砖在夜色里失去了光泽,而变成了一只很精致的小木盒,在盒子上依然刻着奇怪的文字。
木轮车吱吱呀呀的由远而近,一个推货赶夜路的壮汉走来。滚动的木轮撞倒了小木盒上,壮汉变换了几个方向,可是车轮总是被这个东西挡住。壮汉放下车,蹲到车下面发现了这个精致的小木盒,盒子上还有一丝淡淡的温度存在。他用力掰了半天没有掰开。他索性也不开了,把盒子揣进了怀里,推起车继续赶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盒子上的温度一直不散,并在寒冬腊月之时,这温度还有上升的趋势。所以在天寒地冻之时,这个壮汉将它放在前胸的衣服里,做驱寒保暖之用。
几年后的一个夜晚,壮汉终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开了这个珍藏多年的小木盒,他没有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幕惊天动地的奇观……
这是在小的时候爷爷常给我们讲起的一段故事。
直到多年之后,躺在病榻上的爷爷在弥留之际,把一个紫檀木的小木盒交到我手里的时候,让我又想起了那个儿时的故事,相信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我的爷爷就是那名推车的壮汉,在他年青的时候,四百多斤粗盐放在木轮推车上,走起路来依然脚下生风。从省城济南府起步,走德州城过边临镇,三天之内就能赶回县城向雇主交差。所以,在当时有很多雇不起大马车的小型杂货店老板们,总爱找我爷爷推车运货。
爷爷把盒子交到我的手里后,又用最后一丝气力,向我讲起了一个叫龙四湖南憋宝人。
四十多年前的一天,爷爷又为县城南关的刘老板,从省城推回了几百斤的粗盐。刘老板付完了工钱后,晚上又请爷爷喝了几杯烧酒。回村子要有十几里路,爷爷踏着朦胧的月色,哼唱着吕剧小调走在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上。
一片薄云遮住了弯月,爷爷听到身后冷风吹来,便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一团发着蓝光的火球跟在他二十几步开外的地方。我爷爷就算是没有那几杯烧酒在肚子里烧着,他在村子里也是有名的天生胆大,再加上他学过舞狮会些拳脚,所以走了那么多的夜路从没出过事儿。今天他看到的这个东西,对他来说还是个新鲜玩意儿。
爷爷放下木轮推车,坐在车前点上一袋烟吸上了两口,那个蓝光火球也停下跳动着,好象也在静静的观察着爷爷。爷爷把手中的烟袋锅在布鞋底上磕了磕,然后猛的向着那团蓝火球冲了过去。
火球好象也早有察觉,也飞快的往后退去。爷爷停下了脚步,那团火也跟着停下。最后爷爷也不追它了,擦了一把汗躺在了麦田里。
火球看爷爷躺在地上不动了,它又慢慢的向着爷爷移动过来,到爷爷面前后,这团蓝色的火团慢慢形成了一个人形,但是它依旧是跳动的蓝水焰。它慢慢俯下来想压在爷爷身上,就在这时爷爷一个旋风脚狠狠的踢出,然后翻身跃起。
蓝火焰又团缩成一团,落在地上跳动了几下,顿时火星四溅散落了一地,被夜风吹的闪动了几下就都熄灭了。
爷爷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回到了推车前。就在这时从旁边的树林里,跑出来一群穿着红兜肚的小孩子,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他们奔跑着向推车跑过来,嘴里都大喊着:“傻爷,傻爷!”
爷爷也不理睬他们,推着车走自己的路,这群孩子追上爷爷有的帮拉车,有的拉着爷爷的衣角,还有两个坐到了车上。
爷爷心里明白,这一定是遇上了黄鼠狼闹妖儿,便大声说:“坐车好好坐,拉车好好拉,都别跟我瞎闹啊!上坡了用力呀,哎对了,好,前边下坡了慢一点呀,好孩子就这样。”
这群孩子们大声叫着傻爷,帮着爷爷拉车往前走。
就在爷爷和这群孩子走出有二里地后,在后面有一个黑影飞跑而来,一边跑还一边喊:“这位老哥,请等一等!”
爷爷放下车,回身等那人跑到近前:“兄弟,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