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以汀冰冷冷的一记目光制止,回过神的时候,周以汀已经躲进女厕。
男生摸了摸头,自认倒霉,插着裤袋小跑着回教室,经过会议室的时候,心中暗骂怎么这么倒霉,溜出来上厕所撞到教导主任,正想调头走人,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表哥,你怎么在这?”
江辻烈本能地回头,看到谢江一脸兴奋地朝自己扑来,忙在其他人还没注意到之前,挡在最前面,要笑不笑地看着那小子,回了句:“同学,你认错了。”
“不是,哥……”
谢江还要说什么,下一秒他注意到什么不对,终于在江辻烈危险的目光下,领悟过来,他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哦,我认错了,啊不,我走错了,我们班往那边走。”谢江吓得舌头差点打结,扭头就跑。
丁好和教导主任注意力都在韩楚临身上,没什么心思关注到这一茬。
江辻烈暗暗松了口气,他差点忘了,自家表弟在这里读高二,正好与周以汀同年级。
“江先生。”
丁好迎上这位年轻叔叔的视线,掌心微微出汗。这位脸色从周以汀说完那番话后就一直很阴沉,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不留情面地踩在学校的痛处,她都觉得教导主任痔疮犯了,屁股要坐不住了。
教导主任走过来,代表学校表达了歉意,说了一堆保证,一定会引以为戒,更加关注学生学习意以外,日常生活期间的思想动态,做好关爱工作等等,本意无非是希望双方家长都既往不咎。
江辻烈等教导主任官话说完,缓缓道:“医药费我们会照赔不误。”
“不用了,大家都有错,你们家孩子也受伤了……”
江辻烈抬手示意韩楚临父母听他把话说完:“但我希望您家孩子能真诚地给我们家以汀道歉,暴力,不仅仅是拳头,还有语言,往往语言暴力,更伤人。”
韩楚临纵使再不愿意,在老师和家长的威压下,不得不答应。周以汀正好从洗手间回来,江辻烈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害死她父母的人替她说的话,她可一点都不感动。
她若无其事地走到人前,对上韩楚临咬着嘴唇,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周以汀耻笑道:“不愿意就算了,这种道歉,我不稀罕。”
韩楚临嘴唇都快被咬破了,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什么?”周以汀侧过头,撩开长发,露出耳朵。
“我说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没父没母,被人遗弃……”
“楚楚!”韩母慌忙拉住女儿。
韩楚临踉跄两步,硬邦邦地重新开口:“对不起,我不该拿你家的事乱说。”
“好了好了,说开就好了,韩楚临,这种事绝对不能乱说,非常伤人,非常不礼貌。”教导主任适时出来当和事佬,“周以汀,韩楚临已经道歉了,你打人也不对,大家互相道个歉,学校也不想给你们俩记上一笔,留在档案里,都是抹不去的污点。”
“对不起。”周以汀干脆道,这份干脆叫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这种事,老师以后查查清楚再叫家长吧,我叔叔很忙的。”
丁好尴尬得满脸通红,勉强道:“麻烦你叔叔跑一趟,你们赶紧回教室自习吧。”
“老师,我想先回家了。”周以汀直言。
丁好心中对这个女孩莫名产生愧疚之情,马上准假。
周以汀看都不看韩楚临吃人的眼神,朝江辻烈咧嘴笑道:“叔叔,你送我回去吧。”
今天莫名其妙当上了叔叔的烈小爷,跟着她回教室拿了书包,刚出校门,小姑娘就把包甩手丢给他:“你车在哪?”
江辻烈要不是反应快,得被这二十斤重的包砸一脸。
“没开车。”
“你不是开车的吗,连车都没?”周以汀嗤之以鼻。
江辻烈努力好脾气地跟她解释:“我不是开车的,我是赛车手。”
“还不是一样。”周以汀从兜里摸出一条口香糖塞进嘴里,“这么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江辻烈用尽毕生功力,挤出一个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江辻烈。”
这姑娘还真是不把他当外人,指名道姓,叫得很顺口。
江辻烈单手拎着包,回头看她:“什么事。”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尤其是你的,收起你的目光,再叫我看到一次,小心我……”她做了个抠眼睛的动作,奶凶奶凶的,“我看到你就倒胃口,我自己回去。”
周以汀从他手里抢过包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辻烈:“……”
烈小爷在寒风里吹了好一会,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招呼了一辆出租车,赶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