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道吗?”杨修眨了眨眼睛,“究竟何事劳得兄长如此感慨?”
袁术抬眼看他,幽幽说道:“那小子把太原王氏连锅端了!”
···
时间回到昨日。
送走几位姑姑嫂嫂后,卫琤带着钟婵将花送到了糕点铺。
郝娘亲自出手,给大家做了好吃的鲜花糕点,每月的十五,糕点铺都会制作大量的糕点送到学院,算是给教习们的特殊福利了。
“黄姑娘也在啊。”卫琤进门就看到黄月英也在帮忙和面。
黄月英最近严格按照卫琤的菜单调理身体,如今已经小有成效,脸蛋虽然依旧蜡黄,但她已经不用天天戴着面纱和斗笠出门了,人也开朗乐观了许多。
“卫大哥。”黄月英拘谨的朝卫琤敛衽一礼。
其他厨娘同样停下手中的活儿问候见礼,唯独郝娘朝卫琤露出澹澹的微笑,“来了呀!”
卫琤笑着点点头,将几袋子花瓣放在操作台上,与黄月英问道:“怎么跑这里来了?”
黄月英一脸无奈的说道:“都怪姨父啦,他天天去家里找我,烦死了。”
卫琤先是一怔,随即尴尬的点点头。
黄月英的姨父就是刘表,这刘表和黄承彦是连襟,两人分别娶了蔡冒的两个妹妹,关系还算是不错,刘表之所以去找黄月英,估计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吧。
黄月英气鼓鼓的说道:“姨父知道我爹在学院当教习,就想着法子让我爹帮忙,我爹不同意,他就又打起了我的主意,让我想办法帮他说点好话,你说我该不该说咯?”
卫琤呵呵笑道:“那你回去告诉他,你已经说过了,我很满意,这不就行了?”
黄月英都了一下嘴,“我才不掺和你们的破事呢。”
刘琮的死,她也略有耳闻,只觉得他活该,平日里她就对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表哥很是反感,最关键的是,刘琮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竟然吓哭了,之后就叫她丑女,还朝她丢过石子。
卫琤不知道黄月英的真实想法,他也不在意,至于刘表的所谓‘诚意’,他一直是敬而远之的,这个人早晚要被刘备背刺,看他们狗咬狗多好啊。
糕点很快就做好了,卫琤本来是想陪着她们一起去学院的。
“公子,人带回来了。”许定突然找了过来。
卫琤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与郝娘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就不陪她去学院了。
郝娘是个贴心的姑娘,虽然很想跟卫琤多相处一段时间,“那你拿点糕点路上吃。”
卫琤笑着应下来,亲自提着一个小食盒的糕点,边吃边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出城,来到定军坊。
“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卫琤掀开窗帘,看向道路两侧聚集的人闻到。
许定蹙眉说道:“动静太大了,想遮都遮不住,王氏中不少人都有亲戚或者友人在安邑,咱们的人一路带他们过来,自然惊动了这些人的注意。”
这时,马车旁一个妇人突然跪在地上喊道:“二爷,求二爷绕过我家冬儿吧,她还小,什么都不懂,不可能跟匈奴人有牵连的啊。”
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为王氏的人求情,卫琤眉头一紧,看向车窗外聚集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卫氏的亲友,比如谢氏的老太公。
“仲道贤侄!”老太公神情急切,一旁是搀扶他的谢玉,还有九叔谢晋。
别人或许可以无视,但谢老太公德高望重,卫琤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都不能对他视而不见。
“公子,要不让他们到定军坊里面谈吧,此处人多眼杂,恐怕有人捣乱。”许定提议道。
卫琤掀开门帘的动作一顿,点头说道:“好,你让老太公他们上车。”
许定跳下马车,走到谢老太公跟前说了一句什么,谢老太公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点点头,在谢玉和谢晋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卫琤起身拱手,说道:“老太公,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进去再聊吧。”
谢老太公颤颤巍巍的点点头,“也好,让你为难了。”
卫琤看向谢玉和谢晋,二者也是一脸无奈。
卫琤呵呵笑道:“不碍事的。”
进入定军坊,迎面就看到一排排的人跪在中心广场上,城卫军的人拿着武器严阵以待。
谢老太公怒目圆睁,激动的跳下车,走到为首一个中年跟前,操起手中的拐杖就要砸下去。
好在一旁的城卫军眼疾手快,急忙给拦住了。
谢老太公怒骂道:“王谦,你说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你为何要勾结匈奴人迫害同胞,啊?你说话啊?”
中年人身旁一个妇人哭着跪着,爬了过来,抱住谢老太公的腿,哀求道:“爹,爹,你救救鹏儿和鸾儿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呜呜,爹,女儿求你了,他们不能死啊。”
妇人身后一对少年少女也哭着喊道:“外祖父,救救我爹吧,呜呜呜。”
谢老太公看向自己的两个亲外孙,心头在滴血啊。
然而,跪在他面前的王谦已经心如死灰,早在城卫军的人将王氏宅邸包围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事情败露了,勾结外族,这可是杀头诛九族的重罪。
即便卫氏不是朝廷,卫琤不是天子,没有生杀大权,但王谦知道,这事儿不管是谁,只要是个汉人就有权力和义务动手,一个汉奸,别说律法了,就是人权都没有。
如今,他只希望自己的妻儿能够保下一命,所以见到谢老太公要动手打他,他一动不敢动,早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保全家人的心理准备。
“仲道贤侄!”谢老太公回头看向卫琤,浑浊的双眼里尽是哀求之色。
卫琤神色澹然的看着这一幕,不管谢老太公刚刚是不是在演戏,总之参与其中的王氏族人,他一个都不打算放过,两辈子,他最恨的就是汉奸和国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