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灵距离月光，不足五百米。

这个距离，对地狱王来说，等同于不存在。可是，他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海无寒……你想要的诸天往生轮回经，在这里！”

涅灵取出一颗念魂珠，高高举起，说道：“里面蕴含了你想要的一切。我把它给你，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海无寒冷冷一笑，说：“是吗？这念魂珠里面，当真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可以发旧日誓言！但是，你也要相应发下旧日誓言，否则，我是不会将它给你的！”

涅灵的双目，也是在此时变得无比冷冽：“海无寒，你别以为，在这神国空间，你就可以吃定我。上次遇到米迦勒后，我就想办法让欧雷莱伽动用神力和我战斗，我对神力已经有一定免疫能力了！”

这话半真半假。对圣洁的神力，先天克制恶魔。也唯有《天国地狱》开拍的时候，他作为十九王可以获得地狱之身，完全抗衡天国圣洁神力。可是现在……他是对抗不了天国神力的。欧雷莱伽的圣痕，也只是一种具有时间限制的能力，而且对恶魔而言使用神力，也会对灵魂造成很大的伤害性。就结果而言，他并没有能够和欧雷莱伽的对战中，获得对神力的免疫性。

完整的神国空间，充满着圣洁之力，对一个恶魔而言，就好比把一条鲨鱼丢进沙漠，就算鲨鱼再怎么厉害，又还能够剩下几分能耐？现在的涅灵，仅仅只是站着不动，都感觉到极度痛苦。如果开始战斗，这种痛苦还会无限加剧下去。

“好吧，那么，你先发誓吧……”

涅灵很清楚，海无寒将他拉入神国空间，目的很显然是要杀了他，恐怕也不可能会放过月光。

“爸爸……你快走吧！海无寒不会放过你的！”

涅灵的手猛然死死抓住那念魂珠，说：“海无寒，你先发誓！否则，我就捏碎这颗念魂珠！”

“第十九王，你还没搞清楚吗？你是很强，但是在这里，是我的神国！只要我的神火不灭，你在这里就只能够被我压制！你没有别的选择，在这里……你只有听我的指示，没有别的选择！”

涅灵拔出了佩剑帝雷，这把剑在当初迎战萧雨客的时候断了，不过阿礼后来用时间逆流修复了它。不过坦白说，就算动用此剑，现在恐怕也没有多少胜算。

倒吊着的涅灵，泪水夺眶而出。他自然看得出，父亲此时甘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救他！从小大大，一直作为孤儿的他，从未享受过父爱母爱，此时的他，哪里还管得了涅灵是不是恶魔。他已经看透所谓的正魔之分，作为神的海无寒，比身为恶魔的父亲要丑陋太多！

“你快走吧！爸爸！他一定会杀了你的，他根本就没有人性的！”月光声嘶力竭地吼着，虽然他看得出，父亲根本就不可能会离开。

涅灵一只手捏住念魂珠，另外一直手举着帝雷。他额头上，不断沁出汗珠，甚至视线都开始模糊。待在这个神国内，这种痛苦实在超越了他的想象。

忽然，一股庞大的神力从天而降，将涅灵狠狠压在了地面上！他手上的念魂珠，猛然滚了出去！接着，海无寒手一招，念魂珠就到了海无寒手上！

“好……东西到手了。我现在，就送你们父子一起去阴间地府作伴吧！”

涅灵怒吼一声想站起来，可是源源不绝的神力不断压制而下！

“求你……海无寒，至少，求你放过我儿子……”

“你儿子的天赋不在你之下，放过他？难道说等他日后实力变强，来杀我吗？你儿子说得没错，‘人性’这个东西，我在很多年以前，就彻底丢弃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强者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人性……是弱者才有的东西！”

当年……就因为是弱者，只能被斯巴克家族凌辱，被曼菲斯·斯巴克进行折磨的海无寒，灵魂不时会受到强烈的折磨。无法和所爱的人厮守，眼睁睁看着她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海无寒头一次感觉到弱小本身就是一种罪孽。他终于决定，只要可以变强，哪怕将灵魂也出卖给旧日支配者，他也在所不惜！

而现在……他已经是强者！而不再是当年，无法支配自己命运的弱者！所以，他从未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