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先去逛一逛街,还是先吃东西?”几名亲兵笑问道。
“当然先填饱肚子!”
张铉遇到一个奇怪的小贼,已经没有心思逛街,他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只想吃完晚饭就回去。
张铉看了看周围,用马鞭指着前面一家大酒肆道:“那家好像不错,就去那里!”
酒肆占地约有五亩,四层楼高,几块巨大的红木大牌从屋顶一串垂下,上面有四个金晃晃的大字,‘汴水酒楼’。
酒肆前面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几名酒保站在大门口招客,一名酒保看见张铉他们,立刻迎上来陪笑道:“几位军爷,小店的蜜汁火腿和三鲜酱鱼远近闻名,还有上好高昌葡萄酒,不尝一尝,就白来陈留了。”
“有单间没有?”
“不好意思,单间都已经满了,大堂或许还有几桌空位,再晚一点,恐怕连大堂也没有了。”
张铉对吃饭环境也不讲究,比起行军打仗啃干粮,能在大堂喝酒吃肉已经是天堂一样的生活了,他欣然笑道:“那就大堂吧!前面带路。”
“好咧!二楼大堂两张大拼桌,二十位客人!”
几名亲兵将战马牵去后院,张铉走进大堂,直接上了二楼。
一楼二楼的大堂基本上都坐满了客人,而且以士兵居多,喝酒划拳,吵嚷异常,看来骁果军也放假了。
他们上了二楼,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空位,四张大桌子拼成两处坐席,每席能坐十人,张铉此时已经将那个古怪大汉抛之脑后,又恢复轻松的心情,对亲兵们笑道:“随意坐吧!想吃什么自己点,还是老规矩,每张桌子只准点一坛酒。”
亲兵们纷纷就坐,这时。张铉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张将军!”
张铉一回头,只见靠窗处坐着一名将领,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正是宇文成都,他只有独自一人,正向他招手。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宇文成都,张铉大喜。快步走了过去,“成都兄怎么在这里?”
宇文成都站起身向张铉施一礼,淡淡笑道:“说来话长,老弟先请坐下吧!”
张铉吩咐亲兵们自己点菜,他便在宇文成都对面坐了下来。
宇文成都又要了一副碗筷,给张铉斟了一杯酒,笑道:“我也在船队中,在白虎一号船,贤弟在哪里?”
“我在白虎八号,宋城县才上的船。”
“我知道。听说贤弟和宇文智及发生了一点不愉快。”
张铉这才想起宇文成都是宇文述的大太保,他当然知道自己和宇文智及的冲突,张铉的表情顿时有点不自然,不过宇文成都居然直呼宇文智及大名,而不是叫他二公子,说明他和宇文述已经渐行渐远了。
宇文成都看出了张铉表情的不自然,又笑道:“我至今还没有见到宇文大将军,只是听从前的老兄弟说起贤弟和宇文智及的冲突。”
看来自己猜测没错,宇文成都果然自立了,张铉便淡淡笑道:“何止一点点不愉快。宇文智及想借机杀我,幸亏遇到了裴尚书,否则我就危险了。”
宇文成都哼了一声,“那个人头脑简单。喜欢惹事生非,而且做事不考虑后果,若不是大将军包庇,他早就该死不知多少次了。”
宇文成都和宇文两兄弟的关系一向不好,尤其憎恨宇文智及,宇文成都是不得已才投靠宇文述。现在他已经混出头,当然不会再自贬身价,甘为别人的假子太保,他之所以还算是宇文述的人,完全是出于一种报恩心理。
张铉正是了解这一点,所以他才愿意结交宇文成都。
“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记得成都兄不是在江淮跟随鱼大将军剿匪吗?怎么又出现在船队中,莫非成都兄高升了?”
宇文成都苦笑一声,摇摇头,“哪里高升,因为剿匪不力,鱼大将军下狱被查,我特来找宇文大将军求情,看看能不能帮一帮鱼大将军。”
张铉听说鱼俱罗下狱了,心中十分吃惊,他想了想问道:“我想应该不至于是剿匪不力而下狱吧!应该是另有缘故,对吗?”
宇文成都叹口气,“现在说法很多,有人说是因为鱼大将目有重瞳,是造反之相,被圣上所忌,也有人说是被李浑案子牵连,鱼大将军和吐万绪关系极好,但吐万绪是李浑的人,吐万绪已经被杀,鱼大将军最终也逃不掉,不过我们确实剿匪不力,屡战屡败,损兵折将,圣上十分震怒,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
“杜伏威就这么厉害吗?”
张铉想到杨广有意让自己来江淮,他不由关心地问道。
“倒不是杜伏威厉害,根本是我们不擅于水战,不瞒贤弟,我在江淮两年,就从未见过杜伏威,他们根本不上岸,驾驶小船在河网中神出鬼没,抓住机会就偷袭,或者焚烧大营,一旦被追,立刻潜入江中隐藏起来,让我们疲于应对。”
这就是典型的游击战,利用水网地形和隋军周旋,难怪鱼俱罗屡战屡败,如果是自己呢?
张铉有点不敢想象,如果他来面对杜伏威,又会怎样?
宇文成都看了他一眼,又问道:“听说贤弟在琅琊郡剿匪得力,连灭了孙宣雅和王薄,这次是来述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