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让秘书通知文娱部经理,高管到会议室来开会,买热搜,空评,让这个江雪名声更烂一点。
对助理交代完洛浦才想起来吱吱,又让秘书通知派律师往派出所去。
他一高兴,把公司的御用律师团队整个都派了过去。
警察的效率很快,很快抓到了另外漏网的两个小孩,三家家长的监护人也窸窣被请到警察局。
案情很快理清,三个小孩都是江雪的粉丝,不忿自己的偶像收到伤害,三人凑了钱,顾了一辆出租车蹲守在吱吱家的别墅门口,一路尾随到餐厅。
说来也巧,席泽最后没有把车停在普通的车位上,而是用了这边餐厅内部高层的专属停车位,有一明一暗两个摄像头。
三个小孩只注意到了那个显眼的摄像头,用布盖上之后就开始喷漆,转头砸玻璃。
这边又离保安室近,监控室的保安看到第一时间就往这边赶,于是抓到了这个力气最小的,反应最慢的。
另一边,车子的损伤鉴定大概也出来了,砖头再坏玻璃之后,撞到了车子中空板,车子主板系统坏了,维修费用大概需要120万。
三个孩子都未成年,损伤的也主要是车,于是警察根据流程,让两边自行调解为主。
吱吱原本以为,这三个孩子这么嚣张,家庭条件可能都不错,结果却是大跌眼镜。
三个孩子都来自普通家庭,只有第一个被抓住,说自己未满十四周岁笃定不会有事的那个男孩家境稍好。
但也一次性拿不出四十万的高额费用。
其中一个穿廉价白色T恤的中年女子,脸上都是惊恐,噗通跪到吱吱脚边,“我求你了洛小姐,我家真的赔不起,就只有一套没有房产证的老式楼板职工房,才16个平米,也卖不上价钱的,要是卖了,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
带着哭腔说的,托着粗嘎的鼻音,绝望的哀嚎。
仿佛天都塌了!
吱吱在她跪下来的一瞬间,立刻转了个方向,走到别处。
又有一个女子眼泪汪汪,“洛小姐,我家也没钱,公公起那两个月生病,家里花了十来万,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再背上四十万,就没法活了,这样,你要是高兴,可以打我出气,我绝对没有怨言,或者我也给你跪下。”
席泽身旁的江雪被感动的眼睛都红了,蹿出来,扶助女子的胳膊阻止,“阿姨,你别这样,我知道这四十万对你们来说很困难,你放心,吱吱很善良的,这点钱对她来说无伤大雅,真的不用这样的。”
夏甜甜:“……”
我这火爆脾气,怎么那么想抽丫的呢!
吱吱摁住想要发作的夏甜甜,摇头。
江雪又转头朝吱吱说:“吱吱,甜甜也打了这个男孩出气了,你消消气吧,别跟她们计较了,这钱要是真要她们陪,你不是让人家活不下去吗?钱都是身外之物,总不能逼人更重要是吗?”
吱吱抱臂,朝江雪冷笑,“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坚持要他们赔偿,我这个被骂的,车子被毁的受害者,就是破坏他们是三家幸福生活的坏人了?”
江雪:“我不是这个意思。”
“合着,就你是好人,我就是恶人呗?”吱吱冷笑,“按你的意思,我还成了破坏他们三家幸福生活的罪魁祸首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应该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能把人家逼上绝境,”江雪:“这样吧,这钱我替他们出,我现在给你转账。”
“这是钱的事吗?”吱吱声音冰冷,眼睛盯着江雪的眼睛一步步朝她逼近,“今天他们砸车的时候,我要是恰巧在车上,我现在命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我今天运气好,他们被保安砸到了,你想过吗?我深更半夜,站在空旷的停车场,看到车子被损坏成那样,我会有多害怕?他们能做一次就能做两次,日日活在这种恐惧当中是什么心情?”
“对,我推你下水是我不对,可是你又完全无辜吗?你们背着我两情相悦,我十年青春错付,你们一句对不起轻飘飘揭过,让我看你们恩爱幸福。”
“我凭什么不能发泄心里的痛?只因为你是明星,他们是你的粉丝,就可以来审判我吗?我不够洒脱,大方,就成了原罪了?要被他们网曝吗?”
“车子被砸了,超出他们的赔偿范围,而我家里有钱,车子就活该被白砸,被白骂?”
“我知道你为什么能这么圣母,轻易的说出这种话了,因为这种事没有发生在你身上--”
“大圣--母!”
江雪被赌的哑口无言,一步步往后退。
“够了,”席泽抬手拉住吱吱的胳膊,“别说了,这边交给律师处理吧,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吱吱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漆黑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似是一层薄透的泪光,随时要滴下来,却倔强的压在眼中不落,“怎么,席总是要亲自出资帮心上人解决问题是吗?是想出五百万,还是五千万,还是一亿让我算了,成全江雪的善良?”她咦一声,声音轻的似随风散:
“对哦,我差点忘了,江雪是你的心头肉,皱个眉头你都要心疼半天,我怎么能这么不识趣,和她这样说话,让她受这样大的委屈?”
“我还在接受你的帮助呢。”
吱吱竖起细长的手指,对着自己的脸,“要不要我自罚一巴掌,给你的心头肉出气啊?”
“嗯?”
席泽摁住吱吱竖起的手,一根一根掰下她手指头,不敢看她的眼,眼皮垂下来,声音软了两度,“吱吱,你别这样。”
“小雪的话是有不对的地方,但她对你没有恶意,她就是心软。”
“你别和她计较。”
匆匆赶过来的姜话看到这一幕,一个健步拉住吱吱的胳膊将她藏到自己身后,像一座山一样护在她面前,抬起锋利的眼皮,冷冷射向席泽:“席先生,请管好你口中心软善良的女人,不随便置喙别人的事也是一种美德。”
瞬间,江雪脸清白交加。
姜话锐利扫她一眼,转过身,将吱吱的狼狈护在怀里离开。
吱吱脸半垂着,被姜话护着转身的一瞬间,席泽清晰的看到,那颗一直死死压在眼中的泪珠,转身那一刻,压着下眼睫滴答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