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雅心思一转,却并未动手拆开。
虽然小筑里,一般下人,都是不能轻易踏足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林梦雅还是觉得,不如等到夜半无人的时候,她再看看,其到底有什么玄机。
跟着白芷收拾着母亲的遗物,林梦雅有意,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带回王府。
放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被蛇虫鼠蚁给糟蹋了。不如好好的归拢起来,也好是个念想才是。
外面,才刚刚擦黑,有人提着灯笼,到了破屋的外面。
“大小姐,该吃晚饭了。”
一道慈和的声音传来,白芷立刻像是触电一般的弹起,小脸带着几分笑意,蹦蹦跳跳的去开‘门’了。
“田妈妈!真的是你呀!您不是跟儿子回乡下去了么?白芷好想你呢!”
‘门’外,站着一道质朴的身影。
一身土黄‘色’的粗布衣裳,虽然简朴,却十分的干净。
田妈妈不过是五十岁下,可脸,早已经布满了沟壑。生活,似乎在这个坚毅的‘女’人身,格外的残忍。
但是,却不能泯灭那双眼睛里,总是带着坚定神‘色’的慈祥。
“老奴放心不下大小姐跟少爷,月儿啊,听说你跟大小姐一起去王府了,过得怎么样?”
田妈妈不疾不徐的说道,手臂,挎着一个掉了漆的食盒。
白芷看着那大大的食盒,眼睛却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在林家这么多年里,这只用了不知道多久的食盒里,总是会想着法子的,变出小姐跟她,急需的东西来。
哪怕,田妈妈被打得满身是伤,也依旧会笑着,给她们俩个,拿来最好吃的红枣馒头。
“嗯,我现在改名叫白芷了。咱们小姐,在王府里威风着呢。”
白芷十分骄傲的说着,小手,也熟练的接过了田妈妈臂弯的食盒。
林梦雅站在那里,却是有些踌躇。
如果是,在林府里,承担了她生命,属于母亲角‘色’的人,除了已经过世的母亲,唯有从小,护着她的田妈妈了。
记忆力,依稀记得最初见到田妈妈的时候,她还是个‘精’明能干的少‘妇’。因为当了哥哥的‘奶’娘,所以对他们兄妹,格外的疼惜。
尤其,是在母亲过世后。田妈妈每每,都像是一只勇敢的母‘鸡’,把她跟哥哥,无‘私’的护在了身下。
无数次,田妈妈都是因为哥哥跟她,才会受到官晴的责难。
她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嫁过去快要一年了,却从未想起,这个在她跟哥哥生命的最初,给予过他们堪母爱一样保护的‘女’人。
而此时的林梦雅,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尽管,她似乎慢慢的,把林梦雅之前的情感,全部都继承到了自己的身...
田妈妈慈爱的看着白芷,一双略有些松弛的眼,却是有些担忧的,看向了林梦雅。
隔着几步,可田妈妈,却下下的仔细看着林梦雅。
她的心肝宝贝,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那一身的绫罗绸缎算不得什么,可那张小脸,却再也没有了畏畏缩缩的神情。
“小姐,您...还好么?”
颤抖着声音,即便是庄重如田妈妈,也不禁红了眼眶。
一步一步,林梦雅从屋子的最深处,款步走了过来。
肌肤赛雪,明眸皓齿,发髻翩翩‘欲’飞,衣衫华美‘精’致。眼前的林梦雅,还哪里有半点,林府小可怜的样子了。
即便是这京城里的诸多小姐贵‘妇’们,也鲜少,有能赶得她的风采的。
“我很好,田妈妈,多日不见,您老身体如何?”
田氏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雍容的‘女’子,她只是听别人说,昱王妃因为在轿子里受到了惊吓,所以才恢复了神志。
却没想到,竟然是完全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可她又万分的肯定,面前的‘女’子,肯定是她疼在心坎里的小可怜。
“田妈妈,我知道您有许多的疑问,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白芷,我们出去吧。”
林梦雅抢先一步说道,眼神示意田妈妈。
田妈妈自然是晓得,用衣襟擦了擦眼睛,跟着白芷,拿起夫人旧衣,三个人出了房‘门’,往林梦雅的闺房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