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发等待咖啡到来的时间,杨麟翻开菜单,菜单上列了几十种咖啡品名,他很庆幸点了最便宜的美式咖啡,而点哥伦比亚或摩卡,然后多花五十元或一百元。
现在的他连花这一点小钱都会心疼。
如果不是王锜邀请,连这种咖啡馆他都不会进来。
王锜瞅见杨麟变化的脸色,小声说:“是不是心疼钱啦?”
既然被看穿,杨麟也就不遮遮掩掩,小声回答:“有点。我在村里工作,一个月就那么点钱,喝这么贵的咖啡,太浪费了。”
“你这话说的有点严重。不过,你心疼是可以理解的。这次是我请客,下次你请,就不用请我喝咖啡。苍木县的咖啡馆价格更贵,还特别的难喝。”
“我一直想问,你在哪里上班?”
“我在苍木县的隔壁,蓉城县的茶叶公司。”
“怎么不在苍木县?”
“额,苍木县的茶叶公司多如牛毛,又都是老字辈的,我在苍木县也混不下去呀。”
“那……”杨麟本来想问张聪和张宏昌兄弟为什么不跟王锜到蓉城县上班,但是想了想觉得这样问不妥,便止住了。
王锜笑了笑,说:“你是想问我表哥为什么不和我一起?”
杨麟尴尬的笑了笑。
“他和张宏昌都有点固执,而且对于跑路到隔壁县不太喜欢。用他的话说,去沿海城市还行,如果只到隔壁县,那还不如待在老家。”王锜解释说。
杨麟对此表示赞同:“确实。待在家里,省去了许多开支。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是那种擅长饭桌交流的那种人。”
“正是呢。”
老板端来两百元一杯的咖啡,杨麟和王锜小口小口地啜饮。
味道很好。
不过,习惯喝自己手磨咖啡的杨麟,对这种咖啡天然的排斥。
“你们建厂的资金争取的怎么样?”王锜问。
“基本上,都同意给钱,就是不知道最后会给多少。这个要看上面最后批多少钱,以及其他的考量。”
“只要他们答应了,总是会得到的。”
“是啊。所以,我想等我回去以后就去解决建厂的地址和茶叶基地的选址等问题。”
“这么快?”王锜皱起眉头,“你和表哥不是还没谈妥吗?”
“哎,这件事不能停。至于和张聪就此事的沟通,只能慢慢来。”
“那倒是。我表哥很好说话,关键是张宏昌有点刺头,但是他也情有可原。”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经营茶厂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必须要把思想工作做通,否则留着个疙瘩在,总有绕不开的时候。”
“真知灼见!”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到了结账的时候。
“老板,结账。”王锜一面伸手插进棉质长裤的后口袋,一面站起来,掏出智能手机。
老板说了费用,然后拿起扫码机。
王锜把手机付款码递过来,扫了一下,就完成了付款。
两个人走出了咖啡馆,杨麟抱歉地说道:“谢谢你的款待,我要坐车回苍木县,如果走运的话,坐最晚一班车回栖霞乡。”
“这么着急?”王锜略感惊讶。
“多待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再说,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也没有留在州里的必要。”
“好。”王锜伸出右手,“祝你一路顺风。”
杨麟也伸手:“你也是,咱们后会有期。”
两个人握了一手,便分开走了。
杨麟坐公交去了汽车站,正巧赶上到苍木县的班车,赶紧上了车再补票,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一路摇摇晃晃的到了苍木县。
到时,已是下午六点半。
杨麟又去车站,幸运的撞到最后一班车发车,但是已经没有坐的位置了,他就只能站着,用了一个半小时到栖霞乡的石河村下车。
八点多钟,天已黑了,农户家里亮着灯。像繁星一样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杨麟拿出手机,打着电筒,从石河村沿着主干路徒步回摩崖村。沿途是人烟稀少,唯有公路下方一条河静静地流淌,发出湍急的水流声。
这一段路,让杨麟想起了老家的河。特别是中学时代,湍急的河水和青蛙呱呱的叫声,几乎贯穿了他整个初中生涯。三年时间,多少青春岁月,就这样一去不复还。
回忆了过去,让杨麟不禁放慢了脚步,漫步在硬化的公路。
走着走着,就从叫稻草坪的小集镇上路过,这个集镇还有小学,只是教学质量据说堪忧。而且由于小集镇上没什么人,偌大的集镇竟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寂寥感。
杨麟赶紧走过去,走到岔路口,从朝上的路往上走。又是好长一段路荒无人烟,直到看到摩崖村的村牌,才看到几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