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镖头真是实诚人!”赵宸哈哈笑道:“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师兄苗皓轩。”
薛畅迅速打量了一下这位苗掌门的长子,他大约30多岁,个子中等,肤白鼻挺,双眉不浓不淡细长,一双有神的丹凤眼,相貌颇为俊秀,气质也显文雅。
“久仰大名!”薛畅略微躬身,抱拳行礼,以示尊敬。
苗皓轩也有些好奇的打量了薛畅,然后微笑着还礼:“非常感谢薛少镖头能够拔冗前来为家父拜寿!希望你能在今天的寿宴上放松心绪、吃得愉快!”
苗皓轩这话说得含蓄,但话里透露出善意,薛畅当然也以微笑回应。
“这位是我的三师兄莫弘武。”赵宸指着另外一个人说道。
这位苗掌门的三弟子也是30多岁的年龄,但身材甚是魁伟,酱黑色的脸庞棱角分明,给人一种不威自怒的气势。
“久仰久仰!”薛畅再次抱拳行礼。
莫弘武只是嗯了一声,两个钵大的拳头匆匆一碰,就别过头去。
薛畅顿时心中有气:老子辛苦赶来拜寿,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时,苗皓轩和颜悦色的说道:“薛少镖头远道而来,一定有些劳累。师弟,你速速带薛少镖头和他的两位手下去坐下歇息,喝些酒水,解解渴。”
“是,大师兄。”赵宸回应着,然后朝薛畅笑道:“薛少镖头,请跟我来。”
三人跟着赵宸朝着庭院的角落走去,途中赵宸好奇的问道:“薛少镖头,你身后的这两位兄弟是?”
“哦,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家是家大人少,为了安全,他俩是我雇用的镖师,他们也很景仰苗掌门,所以我就带他俩来了,可能冒昧了些。”
“这没关系,家师说了,只要是江湖朋友来,都有一杯水酒喝。”赵宸洒脱一笑,又问道:“冒昧问一句,这两位兄弟是哪里人?来自哪个门派?”
“这……”薛畅哑口了,他今天走得匆忙,一路上又只顾说笑,根本就没有和两位仔细商量,把谎话圆得更好,当然他也没想到赵宸会问得这么细。
好在两位青年早有准备,白服青年立刻接过话头,说道:“我俩是华山派俗家弟子杨远大的徒弟,我叫田京,我师兄叫文一刀,原先一直在汉中当镖师,后来听说在成都当镖师、薪酬很高,所以去年就来了……哦,我师兄飞絮剑法练得很好,我练的清风剑法还不错,听闻铁剑门的伏魔剑和雷霆剑乃是巴蜀武林中剑法的魁首,日后能否向少侠请教。”
“原来是华山派的高徒。”赵宸微笑着回应:“以后欢迎来山庄切磋武艺。”
薛畅心里稍松口气,就见前方有人站起来向他招手:“畅哥,这边!”
薛畅见状,对赵宸说道:“我们就坐那里吧。”
赵宸颌首,领着三人过去,叮嘱了几句之后,才转身离开,立刻有仆人过来斟茶倒水。
“尹叔您好!”
“王叔您好!”
“夏侯叔您好!”
……
一张方桌坐了三家人:尹斌和他父亲,王煊和他父亲,还有王轩未婚妻夏侯英和她父亲。
薛畅当然先得向长辈们行礼问好。
这三位镖局主人见到薛畅出现在此地也感到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和气的招呼薛畅坐下。
“阿畅,你有些过分了!你要来拜寿,也不事先跟我们说一声,不然我们就可以约着一道出发了。”尹彬批评道。
薛畅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但还是解释道:“我这也是昨晚才突然决定的,就不好再打乱你们的计划了。”
“畅哥,这两位兄弟是?”王煊问道。
“在路上认识的朋友,也是来给苗掌门拜寿的,因为谈得来,所以就一块来了。”薛畅低声说道,他之所以没再说是自己雇佣的镖师,那是因为大家太熟了,根本骗不了他们,反而会惹来麻烦,所以他赶紧把话题岔开:“子啸为什么没来?”
“你应该了解他,他不会喜欢这种场合。”尹彬回答道。
薛畅了然:魏子啸喜欢喝酒吃饭闹腾,那是因为他总能成为酒桌上的中心。但是在这里,各镖局来拜寿的人都被安排在偏僻的角落,不被漠视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武林中是有鄙视链的。通常情况下,大门派的弟子鄙视小门派弟子,小门派弟子鄙视帮派成员,帮派成员鄙视镖局镖师,镖局镖师看不起流浪的江湖人……
“我先去那边一趟。”薛畅看了看周围,走向不远处的另一张方桌。
尹德载看到薛畅向坐在那张桌子旁的川陕镖局的徐希贵问好,忍不住感叹道:“薛海的这个儿子跟他爹一样,很会打交道啊!”
“不光会打交道,小小年纪还有一身好武功,将来前途无量啊!”王守羽说话的时候,目光却落在自家儿子身上。
王煊缩了缩脖子:“我怎么能跟畅哥比。”
夏候英不屑的翻了翻白眼。
薛畅走回这边,就准备坐下。
这张方桌配了四条长木凳,另外三条都坐有长辈,薛畅当然选择跟两位青年坐在一起。黄服青年冰冷的气质让他不想接近,于是不顾其冷冽的眼神威胁,走到白服青年的身侧,准备坐下。
白服青年主动往黄服青年那一侧挤了挤,让出更多的空隙,只是当薛畅挨着他坐下时,他缩了缩肩,显得有点不自然。
薛畅自觉得正要往旁移,却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使人感到舒畅、惬意。
他心中一动,转首看向对方:有明显的喉节,有并不突出的胸膛,颈部和面部的肤色自然一致……
“你看什么?”白服青年似有所觉,扭头看来,目光相触,凛然生威。
薛畅眨了眨眼,哈哈一笑:“田兄弟,我突然发现,你长得还挺英俊。”
白服青年还未做回应,王煊插话道:“畅哥,我说你回来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安分,原来改了性趣。”
他话音刚落,就听黄服青年一身低哼:“登徒子!”
声音细不可闻,在王煊耳边却如同惊雷炸响,他“啊”的一声还未叫出口,黄服青年一掌轻拍在桌上,别的茶杯都纹丝不动,唯有王煊生前的茶杯斜向上弹起,朝着他的脸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