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逼问的手段愈发直接粗暴。
金鞭派长老收到爱妾自城外飞鸽传来的信件,火漆内封着一截断指。
四皇子当晚再请他赴宴,桌上一杯雄黄酒,碧绿如玉,诡谲似毒。
为求自保,有人开始信口胡说。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李承衍什么都没有做,的的确确只是请江湖群雄喝了一个月的花酒。
却能以不变应万变,让四皇子如临大敌。
武林大会时隔近两月再度开席,两位皇子同时坐镇。
台下群雄屏息,焦灼的情绪弥漫。
高台上红毯铺地,金粉依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李承衍施施然走上台,环视群雄缓缓开口:“杀害巴公公的凶手,已向我自首。”
台下众人不安地低语,交换着担忧的眼神。
却见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跃上了高台。
她的声音依旧清脆如山中的黄鹂,她的神情却淡漠如同林间的孤鸱。
她双手被缚,拇指粗的铁链缠绕在腕间,指缝间透出隐隐约约的金光,竟是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金叶子。
“当日郑姑娘点石成金,巴公公甚是欣赏,特意设宴相邀。巴公公酒后欲行不轨,华山派郑姑娘奋力反抗,不慎失手。”李承衍高声道,“众所周知,巴公公遇害之时,身边唯有数片金叶子。便是华山派郑姑娘反抗之时不慎留下。”
先是一片死寂,众人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如水入油锅,轰地一下满场沸腾。
谁也没有想到,当日华山派大出风头的郑三琯,竟会是杀害巴公公的凶手。
四皇子万没想到竟有这一出,原本部署全部打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李承衍的鼻子骂道:“十一,你他/娘/造的什么谣!巴公公身为阉人,也会对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欲行不轨?”
李承衍岿然不动:“阉人并非出家,从未断绝七情六欲。宫中内侍皆为对食,并非新鲜事。”
四皇子气至发笑:“十一弟这是将哥哥当猴戏耍?宫中谁人不知你与这郑三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巴贯于你二人,也算是从小的奴仆。你为完成父皇要求,竟不惜拿郑三琯来顶罪,坏他两人名声?”
李承衍眉头都不抬:“知人知面不知心。是我认人不清,自当大义灭亲,亲擒凶手,到父皇面前负荆请罪。”
两人针锋相对,戟帮掌门与金鞭派的长老相视一眼,双双站出来。
“凶手既已自首,我等嫌疑皆已洗清。官家如何处置凶手,与江湖人士无关。我等,就此告辞!”
李承衍:“可!”
四皇子:“不可!”
两人同时开口,更是拱起了四皇子心头怒火。
只见四皇子眼睛眯起,右手扬剑出鞘,叮地一声斩向高台边的旗杆,扬起火星一片。
“今日谁敢走出九方城一步,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