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谷彻认真地道:“我想回到岗位上。”
似乎是担心他们拒绝,他还积极地补充了几句:“可以不出外勤,但总归有什么卷宗的话也可以。”
降谷零的眼中映着千代谷彻故作镇定的面孔,对方用格外希冀的目光看着他,里面带着的信任和热忱,已经是他许久没有见过的了。
回到岗位……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多大的难题,搜查一课的刑警巴不得千代谷彻回去,那些新入职的后辈们都已经把他的光辉事迹听腻了。
但是听千代谷彻的意思,他是想最近就回去。
在自己的身体还未恢复的情况下,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工作中。
这个笨蛋到底知道他这次伤得有多重吗?
降谷零退而求次:“那我明天来的时候把卷宗带过来给你?”
“不太方便吧?”黑发青年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拒绝了,“因为要调查很多资料,还要询人问事,拿到医院里来反倒拖慢进程。”
“到时候大家可以一起回去?”他又提议,眼巴巴的看着几人,像是一只晃着尾巴的小狗,“我们一起回去也行啊。”
糖衣炮弹动人心弦。
这话说的,松田阵平甚至有些心动。
而萩原研二想想自己毅然辞职的动作,表情一僵。
降谷零的大脑飞速运转,疯狂地在脑海中搜寻该要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他不是不想让千代谷彻工作,而是他现在不管哪一个方面,都不应该那么拼。
最后,他将目光放到了神索身上:“前辈,你怎么看?”
一直坐在一旁拉着千代谷彻一只手的白发女人眼睫颤了颤,在几人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说出他们并不想听的答案:“我觉得没有问题。”
千代谷彻直接朝他们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仿佛在说“看吧,没问题”。
降谷零:“……”
问题可大了!
松田阵平一脚踩在降谷零的脚背上,表面还是面不改色地坐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明天再考虑也不急。”
降谷零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吸完,就见萩原研二跟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点滴都挂完了怎么还没找护士,千代谷彻你就不疼的吗!”
坐着的几人这才抬头往上,看到不知何时空荡荡,只剩下一小截的点滴瓶。
”toru,你确定你这么回去办案没问题?”诸伏景光皱着眉接了一句,“我觉得还要再考虑一下。”
某以为胜券在握的青年笑容一僵,莫名体验到了什么叫作功败垂成的滋味。
而很快,按铃进来的护士看到围在这里一圈的人,整一个气得倒仰。
“都说了不要群聚,不要贴贴,你们一堆人围在这里,竟然一个都没发现吗?”她不满地道,“还一个个都是大人,太不靠谱了!”
几人:心虚jpg
“还有病人自己呢?难道也不想尽快出院吗?”
病人:抬头望天jpg
27
将千代谷彻和早织都安顿好,诸伏高明和伊达航过来替班,四人离开了医院,坐在了绿荫茂密的花园里。
此时已经快要十一点钟了,附近很安静,冷清的夜风将他们的头脑吹得更加清醒。
四人靠着椅背仰头看天空,无月无星的夜晚一片澄澈。
“toru的状况还是有些不妙。”萩原研二喃喃道,“那小子以为笑得灿烂,看着精神气很好就没有问题吗?我甚至怀疑他脑子里是不是把疼痛和疲劳这两根神经给屏蔽了。”
清醒才多久就想着去工作,哪怕是工作狂都没这么拼吧?
千代谷彻……是已经把工作当作执念了吗?
松田阵平将手机的录音打开,两人的对话从里面传出来。
“关于以前的事情确实没什么好提的,大家站在各自的立场上都没有做错。”
千代谷彻带着低咳的声音传出来,带着轻描淡写的意味:“所以也不要有什么补偿愧疚的心态,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们才是,添了那么多麻烦。”
这是他们四人难得统一的反应——皱着眉,表示不赞同地叫着他的名字:“toru!”
前者顿时缩了缩脖子表示投降,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但他依旧很主动地想要表示他不在乎以前,想把过去的事情都一笔揭过,对降谷零等人为他和早织做的事情,表示非常感谢。
“他的态度转变太快了。”萩原研二道,“不久前还想着自杀,现在又亢奋地说要回去工作,各种表示自己的正常,反倒愈发不正常。”
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因此更加苦涩。
持续数年甚至一生的啊,toru还那么年轻……
诸伏景光眯着眼,感觉心中闷得慌,他道:“所以toru说以前的都一笔勾销不在乎,大概就是想用这个当筹码,来‘换取’工作的机会吧?”
几人顿时有些沉默,就好像一个人,他本就应该得到一块蛋糕,可他却把过去所有的奖状都拿过来换取一样,仿佛在他眼中,这块蛋糕,比所有的奖状都重要。
在千代谷彻眼中,过去的伤害都可以不提,只有继续当警察的工作,是最重要的。
只要可以回去,怎么样都好。
——这是他一晚上表达出来的唯一一个意思。
千代谷彻由衷希望将外表粉饰得光鲜亮丽,那么就可以忽略他内心的千疮百孔,而这自欺欺人的想法,却让他感到快乐。
降谷零抿着唇一声,拿起手机给心理医生发信息——他大概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话,又或者说,想要到最熟悉的领域去逃避其他的东西。”他说,“这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什么?”
“……他在害怕。”降谷零轻轻地道,“我们依旧没办法给他安全感。”
这很正常,就像是应激了的小动物,想要哄出来需要持久的耐心和毅力。
千代谷彻依旧处在焦虑的情绪中,只能试图借着工作去逃避,而他现在看着是恢复,其实也就是生病的一个阶段而已。
他们依旧不能掉以轻心,反而要抱着极高的警惕,牢牢看好他!
而千代谷早织也是,虽然她一句话也没说,精神看起来也很不错,但降谷零等人也没法放心她分开待着。
得想办法把这对姐弟都好好看牢!
“那要答应toru让他回去?”萩原研二皱着眉表示不赞同,“风险太大了,搜查一课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轻松的。”
“你们还记得前辈说的话吗?”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她那么清醒理智,肯定知道toru的想法,却依旧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toru很高兴。”
“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降谷零点点头,面露敬佩之色:“不亏是前辈,那么快就反应过来……她的思路我们目前还没办法追上。”
“看来她也大概知道toru的病情了,所以才配合我们稳住toru。”
松田阵平觉得神索从各个方面都很强大,而他很喜欢这类型的存在。
看着诸伏景光毫无察觉的模样,某人无奈地耸了耸肩。
降谷零看了下手机,心理医生给他回复,果不其然是让他们先平稳住他的心态,接着再考虑接触治疗。
那还真就得给他找点事情干,还不能特别费劲。
“听说最近怪盗基德给铃木集团寄了邀请函?”降谷零思忖着,“要不就拿这次给toru当复出的锻炼?”
“我记得那个怪盗只偷宝石,从不伤人,而且向来都是智取,在民间有很高的名气,砸了搜查二课不少次招牌。”诸伏景光严肃地道,“我觉得没问题。”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点头:“同意。”
金发男人轻笑一声,看着几位同伴:“这也算是我们和toru重逢后的第一次合作……怎么也不能失败吧?”
他轻描淡写地说:“就抓个怪盗基德,当toru恢复的庆祝好了。”
28
江古田町。
黑羽快斗第n次打给千代谷早织电话,依旧是无人接通。
他蹲在客厅里点着自己的装备,跟旁边的泽田弘树吐槽:“弘树,你有没有觉得我姐比怪盗还怪盗啊?这来无影去无踪的,真的是当警察吗?”
“你要不查一查吧!过几天都快你生日了!”
“我听来的信息是千代谷彻警官因伤住院,但我不觉得早织姐能会受什么伤,估计是障眼法?”
对方运筹帷幄的形象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更别说就那蜘蛛侠似的技巧,一般人也没法对付啊。
泽田弘树让诺亚方舟去调资料,拿着个小平板和黑羽快斗并排坐着。
紧接着,两人看着监控中,光着脚被一个男人抱着走了老远、看着格外小鸟依人的白发女人,陷入了沉默。
“是早织姐吗?”泽田弘树不可置信地喃喃着,“这,这个男人?!”
黑羽快斗暂停了画面,他敢用自己易容的本领打包票,这人脸上绝对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也就是说——这看着确实是千代谷早织!
“我怎么记得,我姐好像是女扮男装去警视厅的。”黑羽快斗魔幻地道,“怎么现在转头就身份暴露了?而且这什么情况这么焦急地要抱着走啊?”
“我怎么记得早织姐今年好像也有——27岁了?”泽田弘树沉默了一下。
黑羽快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结结巴巴地道:“该,该不会是,怀,怀孕了吧?!”
看着阵仗,生完了?!
天呐,他该不会一段时间没见面,就要做叔叔了吧!!!他还没有准备好!
“这个,这个男的是谁?!”黑羽快斗想到这个可能性,整个人都不好了,顿时火冒三丈地指着屏幕道,“诺亚,快帮我查查这个男人是谁!”
诺亚方舟偏清脆的机械音响起:“快斗哥,这位叫诸伏景光,是一名公安,今年29,家中有一个哥哥,祖籍长野县……”
“等等等!他叫什么?”黑羽快斗惊悚地打断他。
泽田弘树僵硬地道:“诸伏景光?”
黑羽快斗与他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诺亚方舟口齿清晰地道:“黑羽哥,曾经你有提到过这个名字,当时是在早织姐的通话中——”
它切换了一个女声:“话说诸伏君有女朋友吗?”
黑羽快斗:“!!!”
救命!该不会是他这一句话,就引狼入室了吧?
就这时,旁边传来了凉凉的,带着些杀气的目光。
黑羽快斗转过头,见泽田弘树幽幽地看着他。
“快斗哥,这次我就不帮你的忙了吧。”某计算机天才微微笑着道,“我觉得这次行动,你一个人也行。”
年轻的怪盗瞬间滑跪,习惯了被泽田弘树带飞,哪里还能回去体验之前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在翻车边缘摩擦的滋味。
他好不容易才嚣张地在那小侦探面前炫耀了几次,可不能翻车!
黑羽快斗抱着泽田弘树的腰,扯着嗓子喊:“弘树!我不能没有你啊,弘树!”
见泽田弘树还想拒绝,黑羽快斗直接道:“这样吧,等这次结束,我直接去医院里看早织姐,当面问问她什么情况!”
泽田弘树:“……带我一个!算了,这次直接带我去好了。”
黑羽快斗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成交!”
话音刚落,他跟泽田弘树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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