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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转移, 这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科技,在悄无声息中成为了现实,两个意识将进行交汇, 由强吞噬弱的一方。
而陷入昏迷的意识只不过是待宰的羊羔,没有任何战斗力。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乌丸莲耶顺着一片白光侵入,还未根据自己曾经的经验找到什么东西, 就看到一片白茫茫的花海, 无数散落的樱花花瓣自天而降,像是荒野上白茫茫的大雪。
黑发青年静静地站在花海中,身上的黑色风衣黏上了白色的花瓣, 沁出了一抹不详的暗红, 连带着花瓣都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
他戴着金属眼镜,脸上并无多少笑意, 有的只是猎人见猎物落入陷阱的自信和桀骜。
像是在门口迎接客人一般, 他手中同样也带着礼物, 两振泛着寒光的匕首抵在他指尖,为来者献上惊喜。
入侵者心中大骇, 还没来得及开口, 落在身上的樱花像是倏忽自天际砸下来的冰凌,每一朵都能给他带来极其难忍的剧痛。
仿佛三寸铁钉穿过脚心又被迫在烤得通红的炙板上行走一般, 几乎没办法忍耐的剧痛让他在猝不及防下便发出嘶哑的惨叫。
“格兰玛尼——!”
乌丸莲耶发出的惨叫中带着惊慌,他怎么也想不到迎接他的不仅不是沉睡且虚弱的灵魂,还是以剧痛为开胃餐的折磨。
要知道,两个意识本就处在同一个起点, 也就是说, 面前这人的感受应该与他相同。
但乌丸莲耶无法理解他是如此平静地站在他面前。
“原来你长这么丑。”被呼出姓名的男人微微蹙眉, 嫌弃地道,“污染到我眼睛了。”
乌丸莲耶险些气得一口血吐出来,他忍着剧痛站定,握在手中的枪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颤抖着,完全无法瞄准目标。
格兰玛尼好整以暇看着他的反应,甚至还特意捻了朵花放在唇边,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你怎么可能还醒着!”乌丸莲耶吼着,“我的麻醉不可能出错!”
已经萌生了退意的入侵者往后退着,想要离开这片他无法理解的意识空间,但不管他怎么走,裹挟着花瓣袭来的疼痛都如影随形。
格兰玛尼的气息倏忽冷了下来,他眼底幽暗黑沉的光闪过,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划过敌人的脸颊,径直剜下一块肉来。
鲜血四溅,自灵魂传来的疼痛无可避免地扩大了几分,让入侵者连条件反射的尖叫都传不出来。
“第一刀。”格兰玛尼指尖拂过鲜血,鲜血与花瓣混在一起,红色的花朵渐渐自脚边抽长出。
他慢条斯理说着堪比哲学般难以理解的话:“我确实陷入了沉睡,但沉睡的并不是我。”
他最终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
在这种紧要关头赌命,刻意将破绽之处暴露给敌人,仿佛是坚信他还一定存在一般,愚蠢且疯狂。
但这疯狂的下注中,千代谷彻赌赢了。
他们本就是同一人,骨子里的疯狂不会因外在性格的不同而被割裂。
乌丸莲耶喘了口气,他试图抬起手抵挡,却仿佛只是为第二刀做好准备一般。
“第二刀。”两只手交错间划过同一处位置,地上的血花更多了,格兰玛尼眯着眼,露出一丝笑意,“谢谢你让我存在。”
他自此有了记忆中的父母,有了可以叫姐姐的人,有了无所谓情感、却依旧知道他存在的对象,他将不再毫无痕迹。
这可能是幸福的感觉。
“第三刀。”格兰玛尼的声音更加轻柔,仿佛真的是在轻言感谢一般,还缀着微微戏弄,“祝你……”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一个更加清亮温和的声音接了过来:“祝贺你永生的梦想破灭。”
格兰玛尼手中抛出的匕首落到了入侵者的身后,被另一只苍白的手轻巧地接住。
寒芒一闪,殷红的血珠从乌丸莲耶的颈部飞溅出去,直直将落到进攻者的身上,给那警服湛蓝的袖口染上鲜艳的红色。
乌丸莲耶的手再也握不住枪,这位隐藏在幕后的boss唯一的一次冒进,酿成了这样的结局。
他盘算了许多,甚至在之前也做了许多次实验,从未有过失败,但他着实没想到有人可以忍耐下如此强烈的痛楚,甚至规避掉麻醉,在灵魂层面上将他碾得粉碎。
千代谷彻从雾中走出来,一滴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下,被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入侵者,黑眸亮得惊人。
“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这种奇迹诞生!
这次没有人愿意回答他,镜像般的两人同时握紧匕首,默契地一左一右自入侵者身侧划过,为这场尚未停止的复仇再增添几分浓烈的色彩。】
[格兰玛尼还没死!格兰还没死!我的双子终于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了吗!快点殴死乌丸莲耶!!]
[孤注一掷的赌注,最为疯狂的赌徒——我赌你不会丢下我]
[千代谷一家的夙愿最终将在此结束……]
[toru就是奇迹啊呜呜呜!你一定会活下来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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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的警报声响起,潜入的三人犹如入水的游鱼,灵巧地躲避了巡逻者的追查。
松田阵平手中捏着的探测器在疯狂冒着红光,证明着这周围的一切随时都可能变作足以击杀他们的武器。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成功说服了上司,与后面赶来的降谷零一起全副武装地潜入了这个基地调查,目的就是探清其中的人手和武力。
失败没有惩罚,因为失败的结局只有死亡。
几人对此毫无异议,甚至思绪早就飘到了更远的地方。
——如果能找到千代谷彻就更好了。
当又一队重装队伍路过,萩原研二喘了口气:“这是什么铁桶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护卫?这些私武真的枪毙一百次都不嫌多!”
降谷零冷笑一声:“我就说外面围剿的行动怎么会那么轻松,乌丸莲耶基本把所有的能手都集中到了身边,为的就是与我们正面交战。”
“零,你说过,乌丸莲耶刻意将琴酒和格兰玛尼等人紧急召回,绝对有什么大事需要用他们——这是toru潜入的契机,也是今晚行动的开端。”
松田阵平有些疑惑:“可照理说他已经过了百岁,率先保命才是要紧的,何必与我们正面交战?”
降谷零一边凭借良好的记忆计算着前进路线,一边沉声道:“别忘了组织在开发的药物,你们没发现toru哪里还有不对吗?”
萩原研二脑子动得很快,他眉头微皱:“你是指他的外貌?”
不管是千代谷彻还是千代谷早织,两人近十年都没改变的容颜已经超脱了易容术的范畴,让人感到心惊。
千代谷早织的事情通过雪莉他们有过了解,但千代谷彻并没有出现前者的那些副作用,因此他们并没有放在一起比对。
或者说,在其他的事情面前,这点异常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还有一个可能——如果toru是成功了的样品呢?”降谷零阖了阖眸,反问道,“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凑巧跌入山洞,琴酒他们很可能提前就行动了。”
而不是急匆匆得连调整的时间都没有。
研究资料可不是什么说搬就搬的,如果他们不想舍弃这项研究,就势必要与公安抢时间,尽快从样本上找到成功的契机。
乌丸莲耶将格兰玛尼紧急带回,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的动作再不快点,不管千代谷彻的计划有没有成功,他自己很可能都会受到伤害。
又或者说,已经受到了伤害。
几人想通了其中的窍门,顿时脸色更难看了,他们迅速行动起来,试图寻找控制室。
可就这时,从窗户看过去,对面的高楼底部陡然发生了爆炸,艳色的火光在漆黑的夜色中炸开,像是一朵陆地燃放的烟花。
“轰!”
警报声更急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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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拥挤的房间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枪响,最终归为一片寂静。
倒在病床边的尸体眼中还残留着困惑和不可置信,那睁着的眼睛映着唯一一个活动的身影,像是在询问为什么吸入了那么多麻醉药剂的人,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清醒过来?
甚至说不止是清醒,他更像是蛰伏在暗处蓄力的野兽,等待着猎物路过,在合适的时机直接暴起,恶狠狠地一击毙命。
这需要无与伦比的耐心和毅力,踩在刀尖上都能做出游刃有余模样的演技。
千代谷彻别的或许欠缺,但他对疼痛的忍耐力无人可及。
于是,他成功了。
黑发男人扶着门,重重地咳嗽着,无法堵住的鲜血顺着他的唇边溢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落在衣服上,被换上的病号服使他看着更加单薄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体力不支翻倒在地上一般。
这副身体已经被疼痛和疾病倒空了,但依旧顽固地锁着一个心有不甘的灵魂,那无法熄灭的火光自心底迸发,逐渐将黑眸染上一层明亮的色彩。
他有两个愿望:一是从根本上消灭组织,这个愿望的成功已经近在眼前。
而另一个愿望……
在这场长达近二十年捉迷藏中,他或者千代谷早织,找到对方。
“咳咳,不过我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