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义山说完后,扬长而去。
从那天以后,萧义山便爱上了这种游戏,每日林荒修炼后,必定要写一篇检讨书,检讨自己修炼的错误,检讨自己不认真,不努力,不上进。
更重要的是,一定要赞美萧义山英明神武!
越是不要脸的赞美,萧义山看了后越开心。
林荒写检讨书,也越来越有套路,写之前通读两本武藏,将其中自己看不懂的或是听起来很玄的先抄进去,然后在章首、章尾赞扬萧义山,最后在中间深刻痛骂自己的十大罪状,百处错误。
每次写着写着,林荒就想到了白小胖,若是让他写赞扬崇拜萧义山的话,还不把萧义山乐得笑翻过去。
而萧义山此举深意,林荒也明白几分,所谓检讨就是对于深刻推演印证武道理论,然后对修炼进行反省总结。
每日一篇,萧义山这是在培养自己的习惯。
这几个月来,经过萧义山的多次“教诲”,林荒现在行为变得格外有规律:
每日瀑布挥刀九万次。
通读两本武藏,写一篇武道检讨书。
做饭扫屋挖土喂牛。
不要脸的赞美萧义山!不要脸的赞美萧义山!不要脸的赞美萧义山!
这样的日子,自林荒杀死崔狂徒后,持续了整整四个月。四个月的磨练,也让林荒的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境界步入了人元六重天。
触摸到大金刚术大乘境界的边缘。
见林荒快速成长起来,萧义山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完美的男人,卷着裤管都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帅气,蓬头垢面更显强者风姿。
“小子,你爬上来,跟我说说话”。
明月下,萧义山站在千丈崖顶,声音平静,却穿过千丈高崖,在瀑布的轰隆声下,准确无误的传入林荒的耳中。
林荒顺着萧义山扔下的铁索,足足爬了一炷香的时间。
“师父!”
林荒开口道,月色下的萧义山,站在悬崖之巅,依旧那么不修边幅,却有一种莫名苍凉的气度。
这种气度让林荒立马明白过来,正准备大肆赞扬一番,却被萧义山制止了。
“被我逼着做我的亲传弟子,后悔吗?心里话!”
萧义山神色平静,声音低沉。
“不后悔!”
林荒肯定道,这样的话萧义山已经问了林荒数十遍了,每次都是这副表情,林荒太熟悉萧义山的套路了,自然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后悔也好,不后悔也罢,谁让你遇见了我萧义山,这便是我俩的缘分!”
萧义山笑了笑。
林荒如萧义山一般,感概的点了点头,心中不以为然,不用猜就知道萧义山又在装深沉。
“我给你一次和我解除师徒关系的机会。若是解除,我送你一场造化;若是不解除,或许终有一天你会万劫不复,我不想害你!”
“这句话,是我这辈子说的最认真的话!”
萧义山转过身,平静、认真、严肃的望着林荒,手心的一只纸鹤已经被他揉成了一团。
林荒的摇了摇头,道:
“弟子以前去过很多地方,想拜那些高人为师,希望他们能指点我修炼。可是他们嫌弃我天赋差,资质低,没家世,待我如草芥,视我为蝼蚁。师父能收下我这个徒弟,说明跟那些人不一样,是真心待我,这是我的幸运!”
萧义山没有说话,拍了拍林荒的肩膀,笑了笑。
两人背靠着崖顶的大树,望着天上的星辰,各有所思。
林荒思考的是,萧义山现在这副沧桑荒凉的神态,差点又将他骗了过去,还好自己机智,否则又要落入萧义山的布下的圈套。
而萧义山则捏着手中的纸鹤,一时思绪如潮……
明月下,萧义山缓缓展开手中的纸鹤,望着纸张上的内容,反反复复的看了数十遍,又无数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日月渐东升,千秋谋此局;落子需龙首,人屠胡不归——李白衣!”
纸张上的寥寥几字,却让萧义山生出无限感概,若林荒此刻扭过头,就必然能够看见萧义山复杂的神情:
怅然!
仇恨!
沧桑!
迷茫!
不甘!
雄心!
豪情!
…
最后,萧义山的眼眶竟然有些红润。
“老四,师父还有半年就要离开了,后面半年我用心教,你好好学”,萧义山将纸鹤焚烧,微笑道。
“师父你不是隐居在这里嘛,难道要出山了?”
林荒问道。
“这世间,十个隐居的人中,有九个都是在红尘活不下去,不得不逃避现实,故作清高的”,萧义山笑道。
“明白了!”
林荒点了点头,他知道萧义山,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天元武者。
两人谈话的时间,清冷的夜色变幻,逐渐被翻腾的红霞渲染,如同海浪一层一层堆叠散开,染红半边苍穹。
“奇怪了,为什么大半夜的还有红霞!”
林荒疑惑道。
“什么红霞,那是冲天大火!”
萧义山道,隔着山脉雾气,林荒看不真切,他可看的一清二楚。
“嗯!”
林荒点了点头,平静片刻后,忽然起身望着大火冲天的方向,继而神色大变,风风火火的离开千丈崖。
那冲天大火冒起的地方,正是大夏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