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新子想象得差不多，在她翻墙出去的不到十分钟内，贝尔摩德便推门而入，发现房间里没了人。

她第一时间检查了门窗，脸色微微沉下来。

“……啧。”

客厅里，几个人围坐一圈，神情都很严肃。

琴酒咬着雪茄，眉头紧皱，眼神冰冷无比：“没想到，她居然……”

“被你们两个吓跑了。”贝尔摩德幽幽道。

“……”

伏特加硬着头皮说：“也许是被相亲对象吓跑的呢？听说那位首领从小和各种各样的黑手党干架，十四岁的时候就能徒手把比他高一个头的雇佣兵老大按在地上捶呢……怎么说，肯定是一个残暴的家伙！可能我们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被她听到了？毕竟，大家都知道，大小姐喜欢的是——”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弱下来，悄悄看了看琴酒。

“呃，那种小白脸？”

他知道，组织里经常有新鲜血液流入。而大小姐很善于挖掘这些新人，破格让他们参与许多任务。他们也的确对得起她的赏识，一路高升，只差一步就能进入核心领域了。

这令勤勤恳恳工作多年的伏特加感到微微不忿，想到他的琴酒大哥，更是扼腕不已。

唉，那些小白脸么，要他说，其实也没多好看，可胜在……更年轻啊！

“你说得对。”贝尔摩德似笑非笑。

这时，她的手机滴滴地响了两声，她拿起来一看，眉毛更是高高扬起。

“哎呀，都跑到警视厅去了，这回可真是，要惹出大麻烦来了。”

琴酒面色很难看。

“我都说了，新酱不喜欢见血，你们杀了人还往她面前乱晃，她肯定生气了。”贝尔摩德摇头，不无责备的意思。

伏特加唉声叹气，被琴酒瞪了一眼：“现在要怎么做，你明白的吧？”

“知道了，大哥！我这就去安排。”

伏特加领命走出客厅，把楼下一群小弟都叫了过来。

“如果遇到内部人员叛逃，该怎么做？”他阴恻恻地问。

有人往脖子上比划了个咔嚓的动作。

“如果没来得及呢，对方跑出去，和条子联系上了呢？”

手下们面面相觑。

“这……”

“没办法了，”其中一人大着胆子说，“断尾求生，我们只能舍弃这个据点了。”

伏特加点点头。

“很好，同志们，关键的时刻到了！”他清了清嗓子，庄严地环视一圈，发表演讲：

“这是大小姐接手‘生意’以来，对我们的第一次考验。她都甘愿以身试险，测试我们的危机应对能力了，我们可绝对不能让她失望！想想两年前的事情，那次黑麦威士忌离开，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损失……大家都机灵点，十分钟内把现场收拾干净，懂？”

“是！”众人异口同声，各自行动。

伏特加继续在现场转悠，指挥着。

“没有用的资料直接烧掉！不要拖沓，记住，时间就是生命！”

“那个谁，你俩把衣柜里的裙子装一下，搬到……嗯，搬到工藤宅去吧。”

“还有大小姐的课本和笔记，都给我小心点，别弄脏了！”

……

贝尔摩德看在眼里，轻笑一声。

“他倒是很会献忠心，你呢？”

琴酒肩膀僵硬了一下，没说什么，冷冷地叫了一声伏特加，就要往外走。

贝尔摩德并不着急，提高声音朝他们喊：“没用的，你们两个去找人，肯定找不到的。”

琴酒停顿脚步，回过头，目光还是冷冷的。

她从容一笑，拿起手机，轻快地按下一串号码。

“不是都说了，女孩子都喜欢小白脸嘛。反正他们也没见过她，我随便编个理由……”

*

这么巧？

快餐店内的少年少女正相对无言。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充满了疑惑，又保持着隐隐的警惕心。

“需要我帮你报警吗？”新子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尽管她刚从警视厅出来，对那群刑警深感失望，但此时听到别人有难，第一反应还是尽力帮助。

少年顿时一惊，连忙抬手制止：“绝对不行！那会出人命的……呃我是说，警察会很危险……”

要换做别人，此时早就一脸问号了。但新子刚从虎口逃生，表示深有同感。

她暗暗叹了口气，日本也太不安全了，怎么就那么多杀手呢？都直接追杀到大街上了！

光天化日之下，纵容黑帮横行……啧，日本警方，不行。

想到这里，新子悄悄往外张望了一眼，那辆保时捷还停在路口。

少年则是低头拨弄着手指上的指环，抬起头时，神情愈发忧愁。

两人都决定在快餐店里躲一躲。

新子出来得匆忙，一摸口袋零钱，并不够买套餐，退而求其次，只点了一个柠檬派。

另一位看起来也没什么胃口，拿着加冰可乐晃了半天，几乎没怎么喝。

同病相怜的两人对视一眼，明明素不相识，却因为相同的处境，感觉十分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