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船一动就己经离开了鬼集,进入另外的空间。
就算揭开船帘,看到的也只是陌生的空间,怎么可能再看到她呢?
我就这样呆呆看着丁玉苗,突然为她们的相似浮起深深的恐惧。
丁玉苗到底跟这个神秘的红衣少女,有什么联系?
她们为什么如此相似,好像就是一个人似的?
如果丁玉苗穿上红衣,简直就没有了任何差别!
这个红衣少女是崔七七还是崔九、丁玉苗跟她们又有什么联系?
船一直在轻微晃荡,船浆击水的轻响、和橹绳的“吱呀”清晰可辩。
我感受不到任何异常,就像小时候过河坐渡船那样、平稳而从容。
可是红衣少女的出现,让我心绪凌乱,甚至忽略了丁玉苗的异常。
从我带她来到鬼市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直心事重重。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靠着船舱突然觉得无比惆怅。
不知是因为红衣少女,还是丁玉苗对我的冷漠。
总之,我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很消沉。
船就这样,一直在河里行驶着,很久很久……
终于,感觉撑船的鬼吏放慢了船速,隐约在靠岸。
果然,船帮轻轻的撞到了码头,终于停了下来。
船帘被人揭开了,一盏明亮的风灯出现在船蓬外。
还是那个鬼吏,恭敬的对我说道:“大人,请下船易车。”
我躬身走出了船舱,就发现己经到了一个码头。
四面弥漫着浓稠的大雾,空气透显着一缕潮湿。
时间很晚,应该是深夜,风灯再亮也照不了多宽。
因此,根本就不能辨识,船到底驶到哪个码头了。
下了船,这才看到码头是石板砌成的,往上有整齐的阶梯。
一个鬼吏正老老实实的站在码头迎接,冲我们行了个礼。
回过头来,就见船头的鬼吏也作了一揖、算是告别。
然后,再操篙点岸,船便缓缓驶离了码头。
水面雾很大,船慢慢隐入雾中,木浆击水声渐远、最终消失了。
迎接我们的鬼吏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大人,请跟小人过来换车。”
他说着一直躬身,让我们拾阶而上,然后在后面尾随。
我从没见过这么浓的大雾,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上了码头之后,才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上面等我们。
这是一条铺满石板的大路,应该是古时的“官道”。
旧时,连接各驿站的官道多铺青石。
其上行马走轿,因此称之为“马路”。
“马路”的称谓,现在民间乡里仍然沿用,也是旧“官道”的别称。
马车前面的赶车位置可并乘两人,只见一个鬼吏在车前牵马。
后面是一个颇大的车箱,横竖应该能坐五到六人。
车箱的前面有一个帘子,两侧窗户也用厚帘遮住了。
看上去,这辆马车结实却陈旧,分明是驿站官产。
守车的马夫给我施了一礼,然后侍候着我们上车不提。
上车后,放帘子的鬼吏也吩咐道:“大人,切记车在行走之际,不可揭开车帘和窗帘。大人倒是无恙,就怕随行者不慎看到窗外,立刻会摔出车去。”
我明白,这套路就跟坐船的时候上,是一样的。
我能随便看,但是其他同行者,就不能胡乱看了。
点了点头,鬼吏便放下车帘,然后“驾!”的一声,驱马前行。
车子晃荡起来,轱辘碾压在石板上,不停的震荡。
跟坐船不同,马车行驶显得比较颠簸。
车轮跟石板的冲激,使车箱轻轻晃荡起来。
马蹄清脆的击在石板上,“得、得……”脆响。
车厢下,两只轱辘的车轴,持续“吱呀”着。
坐上马车之后,之前那种沉重的潮湿之气没了。
呆在封闭的空间,我们却有坐马车的所有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