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教有两支,竹排系和木排系。
一开始,两派倒还和睦,到了后来才渐生龌龊。
木排系自称是本教正统,轻慢竹排系,对方当然不服。
两派虽然没有公开内斗,但关系渐变,越来越不合了。
解放前两派关系极度恶化,黔阳大排头林岳最终说和两派,被推任排教总舵主。
林岳法力高深,人格魅力也很强,他在位时排教变成当时第一大派,可谓风光无限。
不过,这也是排教的最后烛光返照,解放后该教便迅速没落,直到无人知晓。
当年排工的风险极大,在山林江河上没日没夜折腾,常会遇上邪门事。
当年的“排牯佬”如果没点本事,根本无法在江面上混。
放排的自成一派,便是江河上颇有名气“排教”由来。
在湖南,有山水木排的地方便有排教,信奉祖师赵四龙。
旧时和解放初期,沅水两岸到洞庭湖的木排盛极一时。
那时候常有沿江而下的木排,从上游往下流放。
木排上方扎着竹席棚,里面就住着排牯佬。
木排下水之后,他们很少沿途靠岸,除非购买油米等物。
在水上捞生活的风险很大,江河激流礁石遍布,日夜无休邪气横生。
一旦失误,木排撞上暗礁悬崖,后果不堪设想。
崩散的树木横飞,木排上的排工,很少有能生返的。
所以,排牯佬虽然一个个都身强力壮,但少有善终者。
早些年木排多的时候,“排牯佬”的传说很多。
他们闲时风流豪放好勇斗狠,放排却兢兢业业。
很久以前,两岸多流传关他们的故事,风流中挟有凄凉。
正因为是高危职业,放排的禁忌颇多,头排不能上女人。
一日两餐,在排上生火做饭吃喝拉撒,申时过后绝不开餐。
据说,酉时阳衰阴盛,再在江河上取米做饭,很容易招邪。
早年生活贫困,大旱大涝之年不知饿死多少人,饿鬼遍野。
旧时挑肉带食物走夜路,都会遇上饿鬼纠缠,别说江河之上。
而且,每只木排上都有一个排头,经验丰富绝对权威。
他们对沅江的每一个滩头、暗礁和激流都清清楚楚。
放排的时间长,必须避开汛期雨季,对天气颇为了解。
因此,老排头往往精通天相水性,都懂一些辟邪之术。
“排牯佬”每次开工都开祭,拜祖师河神,绝不怠慢。
老谭看了看玄铁锚,感慨一番之后,便将它还给了雁儿。
然后才松了口气说:“有这东西在身上,一般的邪魔外道倒不敢动你。”
雁儿将玄铁锚再次递过来,又说:“谭叔,我舅让你拿着它,能镇邪。”
老谭愣了一下,苦笑道:“我用不着……你拿着更有用雁儿,谢谢你们。”
雁儿着急的说:“谭叔,我舅说你惹上了至凶的邪灵,一般法器可不中用!”
老谭默默凝望着雁儿手中的玄铁锚,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略一犹豫,将锚推给雁儿说:“你先拿着吧,进来说话,雁儿。”
女孩走进去后,老谭仍然沉着脸,对我不理不睬。
我显得很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足无措。
我们的神色,让女孩意识到什么了。
她看了看一脸尴尬的我,问道:“他是谁,怎么了谭叔?”
“求我去邪的一个熟人……不过,我不想再管他的事了。”
雁儿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不解的说:“不管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谭叔。”
老谭愣愣的看着她,摇头长叹一声,沉重的说:“你……听说过邓文馨自杀案吗?”
女孩脸色一僵,失声说:“是……午夜穿红衣,脚悬称砣,被人取魂自杀的高中生?”
他们的对话让我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