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风是被一股甘甜的香气给诱醒的。
他昏昏沉沉间好像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自己被雷劈得只剩下一根毛,还落入了一个少女手里,少女明眸皓齿,俏丽可爱,像极了从仙境里走出来的妙法仙童,如荷莲般空净灵动。
梦中少女奉献了一滴精血,助他恢复兽形,他初时不知好歹,呸,不是,是没明白状态,对那少女极为凶狠,可少女却始终待他极具耐心,眉眼间全是温柔与善意。
还给他上药,虽然包扎得十分难看,但被雷火烧没了毛的他……也没好看到哪里。
就他那副样子,少女都没嫌弃,可见确实是个好人。
又乖巧又温柔又讨喜。
却总被一些不开眼的东西在梦里欺负少女,让人好生生气。
幸好只是梦。
叶寒风费力的抬起眼皮,看着眼前一碗烂如泥糊的肉糜仿若还在梦中。
这是怎么回事?
白糖见幼虎终于醒了,很是高兴。
虽然那眼皮抬了两下又阖上了,但刚才确实看到它睁眼往碗中看了。
“小虎,吃饭了。”她轻声唤道,眼中蕴满了惊喜。
她帮幼虎换好药后,重新包扎了起来,不过这次倒是留意,没把屁/股给包起来。
肉糜做好后就放在幼虎鼻旁,也不敢叫它,也不敢推它,耐心的等着它自己醒。
本以为会等很长时间,谁知道刚放过去没一会儿,小家伙竟然睁眼了。
白糖觉得幼虎一定饿惨了,要不然之前换药的时候那样折腾它都没醒,一放吃的过去怎么就被馋醒了呢。
白糖又把盛肉糜的碗往前推了推:“小虎,要不我喂你?”
她见幼虎现在没有力气自己吃东西,就找来个木勺准备喂它。
“不过你不能咬我。”她舀起一小勺往它嘴边送过去:“快吃吧,吃饱了就能恢复力气养伤了。”
叶寒风十分震惊,看着梦中出现过的少女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所以说,这不是梦?
闻着鼻间的肉香和微弱的灵力,叶寒风彻底清醒了,却全身瘫软动弹不得。
听着白糖的话,他从鼻子里哼出一记冷笑,却有气无力犹如幼兽呻/吟,完全没达到自己鄙视这个凡人少女的效果。
他一愣,不得不费劲重新抬起了眼皮,入目先是一截如玉藕般晶莹细嫩的手腕,看起来光滑脆弱,他轻轻一口便能碾碎。
此时竟然大胆的主动送到自己嘴边,不自量力!
他嗷呜张嘴,结果却是给白糖行了方便,让她把木勺和肉糜送入了他的口中。
嫩滑软烂,没有任何嚼头。
白糖一愣,继而大喜。
“小宠,它吃了,它吃我做的饭了!”而且没有咬她!
一定是饿极了。
再者受了这么重的伤,幼虎也知道补充能量好快点恢复体力吧。
白糖连忙又要去舀一勺肉糜来喂,可是她竟没办法从虎嘴里将勺子拽出来。
竟饿成这样了吗?
白糖心中有些怜爱和愧疚。
自己早该为它准备食物的。
可她也没想到昨夜还冲自己呜呜恐吓的小老虎,竟然就这样接受了她和她做的饭。
这是认可,是信任。
它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坏人,是为了救它吗?
白糖眉眼都笑弯了:“乖宝宝,这勺子可不能吃,我知道你饿坏了,别急,松开,我再给你舀一勺。”
她端起肉碗让它看:“一碗呢,都是你的。慢慢吃,别急。”
她以为幼虎是怕没吃的,不肯松。
但叶寒风却是没力气张嘴了,勺子又正好卡在齿间,它倒是想立刻让这块破木头吐出去,一点灵力没有的朽木,透着一股子死气。
他的眉眼间全是嫌弃,可落在白糖眼中却是万般的不舍和隐忍的痛楚。
手忍不住就探到了幼虎的头顶,伸手在包扎好的绷带上轻轻抚了抚:“别急,别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伤的。”
叶寒风:?治伤?
他这才想起梦里发生的一切,彻底清醒了,迸发出全身最后一点力量想要站起来。
白糖以为它是舍不得松开勺子,心更疼了。
“好好好,不松不松,这勺子以后就是你专属的了,咱们不松。”
小宠歪着脑袋也不到处跳了:“堂主,你太纵容它了,这种不听话的幼毛崽,打一顿就好了。”
白糖没空理它,面对一身伤的小家伙,它竟说得出这种话,还是不是一个爱宠好系统了。
勺子取不出来,那现在怎么喂呢?
想去再拿一个木勺来,可又怕幼虎又给咬住不松开,万一真的把勺子吃进去……
想了想,白糖洗净自己的手,用手指蘸着挑起一小坨肉糜,带着微甘的肉汁小心翼翼的往幼虎嘴边送,嘴里默念着:“吃肉不咬我,吃肉不咬我。”
叶寒风早就不需要进食了,可现在他身体虚弱,竟然对肉糜里微不足道的这点灵力犯了馋,他微微挑起睁开一条眼缝,看到晶玉般的手指上沾着红色的血肉和汁水,眼皮一阖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
只能任白糖摆布。
是她救了自己吗?为什么?她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
叶寒风不由得沉思起来,也为自己的现状担忧。
轻轻挑起嘴唇,白糖见它没有抗拒自己的动作,一边将肉糜从齿缝间挤进去,一边尝试着去扳开幼虎的牙齿,好把木勺取出来。
还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