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衣裙、薄银面具、高束的马尾……
归姜意外了啊。
“燕、燕归大人?!”
昏黄灯火下,燕归立于窗前,用红红的眼圈死盯着已经站起在床边的乡村老妇。
能叫出她的名字,这自然不是个普通的乡村老妇了。
殿下没有骗她,这个老妇一定是……
归姜却是满腹疑窦。
虽然遮着面具,但她能看清燕归那双美目血红血红的。
妈、妈呀,这范氏怕不是与燕归大人曾结过仇?这咋看都像是来寻仇的啊……
就在归姜准备张口解释之际,燕归突然站在那里语气沉沉的开了口,“你就对我的长相不感兴趣吗?”
“感、感啊。”归姜脱口而出。
可感了,以前在幽都卧底的时候,她就可感可感了。
“拿掉我的面具。”
卧槽?!
这是个啥情况?!
虽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但归姜按耐不住压抑多年的好奇,好死不死抬步往前走去。
燕归大人是真高呐。
又高,胸又大,这要是放在华夏界,妥妥的御姐一枚呐。
站在御姐面前,归姜暗暗咽咽唾沫,总觉自己现在要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她仰视着那张薄银面具,将控制不住发抖的手指抬起,一点点一点点靠近……
而就在面具被摘下那一瞬,归姜陡然全身僵住。
她感觉自己原本沸腾的血液似乎在那一刻被冻住了。
枝枝蔓蔓的血管,青紫的血管,完全暴露在外,密密匝匝将燕归整张脸都覆盖着。
她穿的是高领衣,想必,那血管应该从下巴一直往下蔓延去……
归姜傻眼在那里,久久久久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一直以为燕归大人得美出天际……
这、这落差也太大了……
而就在她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准备出言解释之际,突然,那些血管动了。
一根一根,它们开始收缩,往燕归大人左侧眼角处收缩。
收缩完毕,在那眼角处形成一枚殷红火焰胎记……
哒。
归姜一直举在半空的薄银面具落地。
“我……是该叫你魔翼,还是该叫你……”燕归问,嘴唇微颤,泪花盈盈,“姐呢?”
噗通!
燕归那个疼哟。
她千想万想都想不到,她生平第一次被人扑倒,居然是被自己的堂姐。
要不是她的老腰好,分得折了不可。
再瞧归姜,借着范氏的皮囊,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哗哗往下掉,“阿妟?你是阿妟对不对?”
天呐,上哪说理去,上哪说理去,她家不是被灭门了吗?可面前这个有着火焰胎记的大美妞,不是她堂妹又能是哪个?!
姐妹俩分别了多少年,数起来也费劲。
抱头痛哭是免不了的了。
哭着哭着,归姜突然抬头,拿袖子往脸上一胡噜,正色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而且还知道我在这里?”
归妟有些不满意。
这么多年不见,还都当彼此死了,不应该抱头哭上个七天七夜才能罢休吗?
“据说是命书生变,那个、那个……什么男人入轮回去了,殿下认定是你没死回来了,就一直在派墨耳找你。”
哪个男人?归姜快速一思,马上了然。
“今日殿下急将我召回幽都,说是怀疑你可能会是,我便急忙赶来了……”想起白日归姜在雨里失魂落魄似是心有灵犀的样子,归妟忍不住又要哭鼻子。
归姜如今却顾不上这些,“他现在怎么样?”
一听这话,归妟面色难看起来。
怎解释都不如亲见的好,她一抬手,手指尖已多了张黄色符箓。
是传影符。
为方便日常工作,归妟能直接联系到墨耳,可任凭这符箓是最上品的符箓,也只能坚持五分钟罢了。
符箓刚刚燃烧起来,半空中便出现了一副场景。
那似是个昏暗大殿……
幽都常年受不到日光照射,归姜是知道的。
还不等归妟这边张口,也不等归姜瞧清对面具体状况,墨耳的一张大脸就赫然占据了大部分屏幕。
他的神色十分不好,张口就问:“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是我。”归姜回答的淡定。
墨耳先是瞅着对面那张老脸一怔,随即便被背后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殿下又呕血了!南冥王说他、说他可能马上要……”
归姜不等他把话说完,立即看向归妟,“马上用瞬移之术带我过去。”
姐!亲堂姐!你怎就先不问问你妹我现在有没有那个能耐啊!这、这怎还一听未婚夫有难,就这般不知心疼自家人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