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惊买了一束花，他问审计空：“你妈喜欢花吗？”

“她喜欢西蓝花。”审计空说。

“……”郑惊又问：“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没有。”审计空回答，然后他又开口：“你有个妹妹？”

“嗯。”郑惊并不觉得意外，上次郑雯去过他们宿舍，路之行和路之远肯定会告诉审计空。

“你们关系好吗？”

郑惊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要说我们互相讨厌，你信吗？”

“信。”

郑惊看向审计空，片刻后开口：“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独生子女的。”

审计空有什么问什么：“怎么？你妈偏心吗？”

郑惊愣了下，然后笑着摇头：“也不是，怎么说呢…嗯…”

“就是一个苹果，本来是你自己的，这时你妹妹出现管你要，你不想给她，但因为你是她妹妹，你不得不给她。”

“差不多吧。”郑惊轻松道：“以前小，想的多，现在就还好。”

“以前小？”审计空重复一遍，他右手下意识摸了下郑惊的后脑勺，“现在也没多大啊，顶多刚成年一年？一年多？”

郑惊侧脸，审计空还在算郑惊成年多久。

审计空的家是一幢三层的中式别墅，庭院里有一方水塘，盆栽多为松柏青竹，绿植没有刻意修剪，一片清净自然。

审妈妈一直呆在庭院里，她看两个人从门口走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回来了？”

她笑着迎上去：“小郑吧，欢迎你啊。”

“阿姨好，送您的花。”郑惊把花递给她。

“真有心，当自己家哈。”审妈妈拉住郑惊的手。

审计空点头，看着自己老妈对郑惊说：“你就当自己妈。”

郑惊：“……”

审妈妈拍着郑惊的手臂，笑着说：“我要是有这儿子，早就笑醒了，走吧走吧，进屋。”

“哦，对了。”审计空把袋子递给一旁正在浇水的保姆：“林阿姨，这件衣服要洗一下，谢谢了。”

保姆接过来：“好。”

审妈妈说：“你爸爸跟人在二楼说事呢，我们就在一楼说话吧。”

“我俩自己玩，”审计空说：“你在这儿他尴尬。”

郑惊扶额：“哥，你说出来我更尴尬。”

审妈妈被逗笑了：“那行，一会儿你们玩，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

“好，谢谢阿姨。”

三人走进客厅，迎面碰上审爸爸，审爸爸穿着中式男装，迈着悠哉悠哉的步子，像个旧时上海的教书先生，跟外面的庭院相得益彰。

郑惊打招呼：“叔叔好。”

审爸爸有轻微的近视，他眯了眯眼，笑道：“呦，小空的队友是吧，你好你好。”

郑惊瞄见审爸爸身后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不由得一愣。

那人从看见郑惊的第一眼就一直注视着他，注意到郑惊的目光后，他神色严肃起来。

像是刻意般的…严肃。

审妈妈最先留意到不对劲的两个人，试探道：“你们认识…啊？”

郑惊面无表情，像是平时的审计空，淡淡道：“爸。”

爸？！

一家三口难以置信地看着明显不对付的父子俩，这叫什么缘分！

郑建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他下颚线条冷硬，西装笔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

“哦…”审爸爸恍然大悟道：“郑律是小空朋友的父亲啊，这还真是巧。”

“确实巧，我也没有想到。”郑江凯礼貌一笑：“审董，后续工作我们之后再沟通，今天就到这里？”

审爸爸点头：“好，有劳郑律了。”

郑江凯动身离开，审爸爸道：“郑律，我送你，请。”

郑江凯抬手：“您先请。”

审爸爸看了眼郑惊，这孩子也不说送送自己爹？他又看了眼郑江凯，这爹也不说哄哄自己儿子。

“啊，请请…”审爸爸看俩人实在没有告别的意思，就把人请了出去。

审妈妈把审计空和郑惊带到客厅，让他们自己说话：“哈哈…那个，那、那你们玩哈，阿姨去切水果。”

等审妈妈离开，审计空清清嗓子，主动开口：“我爸跟郑律有生意上的事。”

“哦，他的事我不关心，我的事他也不管。”郑惊一句话概括了两人的关系。

审计空不解，郑小惊看起来这么乖一孩子，为什么跟家里人的关系不太和睦？

郑惊突然站起来：“空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帮我给叔叔阿姨说一声，我改天再来玩。”

审计空看他站起来，也随着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郑惊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郑惊走出审家，在小区的出口处看见一辆黑色的宝马七系，熟悉的车牌，不熟悉的车。

他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敲敲车窗，车窗缓缓而下，郑江凯淡淡地看着郑惊。

郑惊不吭声，郑江凯也不吭声，父子俩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似乎是在较劲，比谁先开口。

最终，郑惊妥协了，“爸。”

“刚刚那个是你队友？”郑江凯问。

“嗯。”

郑江凯蹙眉：“你们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