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白了。妳想得远。”柴绍了解了爱妻的深意。
他分析:“要说他们兄弟俩从起兵到现在,既有共同统兵也有各自独立领兵的时候,他们俩肯定都是才智卓越的人物。要是真要细细的比较,我感觉阿兄比较谨慎稳重、有章有节,但略嫌寡断,甚至略有胆怯;二弟则比较机智**,才略更多更高一些。比如说在我们南下到底霍邑之时,不巧赶上连续不断的大雨,军队缺乏粮草,且又担心突厥侵犯晋阳,岳父和裴寂决定打退堂鼓,要返回晋阳了,多得二弟世民通宵哭谏,岳父这才重拾信心,决定继续南下,而当时阿兄统率左路军却已经踏上了返回晋阳的路途,最后还是世民给追回来了,否则就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我们现在也不会一块躺在这张榻上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妳了,而且还有没有机会相见还两说呢!”
说到这里,柴绍显然有点动情了,他对着爱妻的脸颊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后才又接着说:
“之后攻打霍邑宋老生的计策也是出自二弟,而且还在战斗中救了阿耶和阿兄一命;再后来,我们屡攻河东不下,还是靠二弟说服岳父大人分兵两路,一路直接南下渡过黄河、逼近大兴城,一路留下继续围攻河东,阻止屈突通追击南下大军,所以我们才能够这么快就取入关中。我不敢说所有决断都是二弟自己的主意,因为他下面有不少能人在给他出谋献策,而阿兄则基本上没有自己的主见,只是在一旁发表意见支持或反对岳父或二弟的建议。好在岳父每次都能够倾听二弟的正确意见,定下正确的决策。”
“听上去,感觉在整个起兵过程中,虽然父亲大权在握,但二弟世民似乎在起着一个实际上的主导作用。”听夫君这么一说,显然二弟的确具备宏才大略,且懂得任人唯贤,那是一种帝王之道;相比之下,阿兄建成虽然从小就喜好驭人之术,但那更多是一种权术,而非王道。联想到儿时父亲常常说起的关于表叔杨广诛杀其兄杨勇夺嫡,并威逼父亲杨坚禅位的悲剧,李秀宁感觉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是的,还真是这样的。不过,在这期间,阿兄也做的蛮出色的,虽然他没有显示出二弟那种高瞻远瞩的鸿才大略。”柴绍赞同李秀宁的说法。
他继续说道:“要再论人品的话,我也感觉二弟比阿兄略强。比如说,我当日从大兴城逃出,才走过河东地界没多远的地方,就碰上了从河东郡逃出来赶往晋阳的阿兄和四弟他们,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能够明目张胆地在大道上骑马赶路,只能翻山越岭、趟溪过河,比较辛苦,路上阿兄就曾经有过因为受不了苦而放弃逃生的想法,还亲口提议说,现在父亲可能已经举义,官府必定已经在张罗着捉拿我们,现在赶路极其危险,为了保全性命,不如先去投靠山寨小贼,待官府停止捉拿,再行出山。这事被我阻止了,并劝说他和四弟一同尽快赶往晋阳,那才是我们的出路。”
柴绍停顿了一会,给出自己的看法:“这事要是换着二弟,保准不会发生!还有,一路上阿兄还说起过他们因为逃得匆忙,一时竟将岳父的嘱咐抛到了脑后,没有去通报五弟智云一块逃离河东,出了城门才想起来,但也没有下决心返回去搭救他。我还是坚信二弟绝不会如此行事!”
“我说呢,五弟智云怎么会落在阴世师的手里,而且被他斩首,死于非命,真实可怜。”李秀宁终于明白了。
“什么?五弟智云已经被害?”
李秀宁默默且悲伤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天,柴绍和李秀宁夫妇来到始平县衙府拜见父亲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