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郭勇问什么,那两人却都像患了临时性聋哑症一般,始终默不作声。
郭勇不敢轻易对他们动武,毕竟他们看上去是自己胡马帮的“同仁”,他一时间拿他们没有办法,于是便走到“李公子”和马三宝面前,向他们俩人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表示歉意,然后向“李公子”提议:今日临时取消与何潘仁的会面,待他解押这两人回到胡马帮,问个明白,日后再看着办,但他无论如何会给“李公子”一个交代。
马三宝也在一旁极力劝阻主人继续前往司竹园,他倾向于相信这是就是何总管指使手下干的。
李三娘思索了片刻,她否决了郭勇的建议,坚持要继续前往。她解释道:
“虽然这帮人看上去像是胡马帮的弟兄,但眼下我们还不能够做出断定。根据这段时间的了解,某相信何总管不会干这么下作的事情,他即使不愿意入伙义军,但也没有必要伤某性命,而且还是暗害。还有,退一万步讲而言,即使真的是他何总管想伤我,他明知道你郭兄四管家与我等同行,难不成他连你都想一块办了?这显然不太可能,想来其中必有他故。某既然与他有约,就要依时赴约,绝无悔约之理!我们到了司竹园不就一切都弄清楚了吗?”
其实,郭勇内心也不相信何总管会出此下下之策、行此龌龊之事,但毕竟伏击者应该就是胡马帮的人,为了不让“李公子”他们之后再遇到个什么不测,他才提出了取消会面的建议。
现在见“李公子”如此大义和诚心,他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了,而是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李公子”,并要当着何总管的面,将事情的原委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假若除掉“李公子”真的是何总管的意思,他到时必定挺身而出,保护“李公子”,即使是得罪何总管甚至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马三宝则仍然坚持不让主人前去,他提议还是由他代表主人只身前往司竹园,待他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决定。现在先护送主人回鄠县李氏庄园。
“李公子”不再作任何解释,只是用坚毅的目光扫了一下马三宝和郭勇,便领头策马朝着司竹园方向行进……
司竹园坐落在盩厔县北面靠东的方位,距离大兴城西门约120里处,离鄠县县城也有60来里路,西、北两面滨临渭河分支,水源充足。整个司竹园的面积近53平方公里,园周围百里地种植了一片片浓密的杆长且茎粗的“通天竹”(也叫板竹),在当时这种竹子可是上佳的建筑材料。《史记》中的“渭川千亩竹”说的正是此处。现今北方种竹比较罕见,但在隋唐却非如此,当时朝廷还专设有管理竹园的特别官府衙门,称为竹监司。
司竹园全境以及其北面富仁镇均为胡马帮所控制。有趣的是,盩厔县的其它区域却仍然属于朝廷掌控,具体来说是属于京兆郡管辖。这些年反隋浪潮风起云涌、此伏彼起,朝廷自顾不暇,腾不出手来对付土匪,胡马帮也从不与朝廷作对,只是占着个地盘自食其力,官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想去招惹他们。就这样,官府强盗同居一县,分片辖制,和平共处,互不相扰,胡马帮也就在这夹缝中安得自在了。
李三娘她们一行人在午后时光来到司竹园西南面正门前。只见园子像军营一样有阑珊围着,每隔20步距离就有仨人把守,园子正面一条小溪横淌,小溪后面是一扇用粗大的木桩做成的大门,两边还各有一个竹棚小楼,上面5~6个瞭望哨兵或猫着或立着,四处瞭望。
过往,当这些守寨门将见到郭勇时,都会让手下主动开门放行,可今日却与往日不同,他们不仅没有主动开门,还向郭勇喊出了入寨口令。
郭勇顿时火爆起来,他本来就因为方才遭受伏击暗算的事情而耿耿于怀,现在还要他对口令,这叫他极其不爽。他恶声恶气地喝道:“你们他娘的没看见是老子啊?开门!”
寨内的门将仍然不开门,反而喊道:“四当家切勿动怒,何总管吩咐了,任何人进出都务必上口令,否则不能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