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道:“你只说你知道的,师尊与揽风师叔不会难为你。”
云墨失笑,道:“行了大哥,我你还不知道嘛,不用担心,赶紧带弟弟去吧。去晚了再给我安一个不敬长辈的罪名就不好了。”
确实如此。云墨除了修炼的天赋差一点,其他的是很不用人担心的。
但是修炼……云砚思索着,打算从明天开始抓一下弟弟,怎么也要到筑基初期的水平。
云砚带云墨去了一处凉亭。
揽空与揽风两位道君正在对坐品茶。揽空君的身侧站着一位娇俏可爱的少女。
听闻林烨的事情有了进展,揽空君便暂时从鹰角崖上下来了。
云墨垂下眸子。
“师尊,揽风师叔,云墨带到了。”云砚恭敬请示,说完站到了揽空君另一侧。
两位仙君都没有说话,只是用淡淡的威压包围了他。
云墨自然受不住,他也没想硬撑,直接跪坐在了地上。紧紧护着怀里的小猫,像是在做最后的无用功。虽然很想把惹完事就撂担子不干了的白糖叫来,好好教育一顿。
青年的低垂着头,衣服被冷汗湿透了。
谢姚看不过,在背后轻轻戳了揽空君一下。
云墨周身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一半,很快另一半也消失了。他抬起汗津津的面庞,看向他们。
他面色苍白,毫无惧意:“道君,我是无辜的。”
揽空君品着茶,并不接话。
揽风君施了一道术法过去。
“云墨!”/“揽风师叔!”随之响起云砚与谢姚的惊叫。
云墨飞起数十米,狼狈落地。怀里的小猫尸体落在了揽风君手上。
他咳出一口血,火红的法力在四肢百骸游走,灼烧他的每一缕经脉。
这与之前程枝替他疏通堵塞的经脉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个虽然也是霸道的疼,却没有这么让人求生求死。
云墨躺在地上,疼得眼球涣散。
“师尊,揽风师叔,若云墨有半点问题,弟子愿自毁经脉以赔罪。”云砚跪地不起。他在是首阳派地大师兄之前,就已经是云墨的大哥了。
云墨说不出话来,疼的。
谢姚跑到他的身边,轻轻把人扶起,哭道:“揽风师叔,这只是一个修为低微的外门弟子呀。”
云墨被揽空君隔空抓到了身前,摔在了地上。
白衣道君面无表情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云墨一番。
是俯视的角度。
云墨仰躺着,喘着粗气,青筋暴起,没有求饶,也没有惨叫。
谢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喊道:“揽空师叔,你停下好不好?”她与这青年本该是素不相识的,可是看他受苦,谢姚心里却是细密的疼。
云砚紧紧抿着唇,只把祈求的目光投向两位师长。
不知过了多久,经脉里的灼烧感才褪下去。云墨闭了闭眼,哑着嗓子,平静问道:“两位道君可是相信我了?”
青年的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魔气或者妖气鬼气,就连灵气法力也少的可怜——就如同谢姚说的,只是一个修为低微的外门弟子。
但是看刚刚他的反应,又分明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揽空君扶起自己最器重的大弟子,又替最疼爱的小弟子擦掉眼泪,语气淡淡地问云墨:“这只猫,你从哪得来的?”
云墨道:“捡的。”
揽风君又将一道术法打在了云墨地心口处。也许是之前疼得太厉害,这次竟然没有什么感觉。
“从哪?”揽空君问。
云墨道:“凡间江南一带,具体记不清了。”
云砚云墨两兄弟本是江南督造之子。这话并没有问题。
心口隐隐疼了起来。云墨笑了笑:“道君,您逼问我也想不起来呀。”
他笑了,气笑的。怪不得仙界一滩浑水,看这凡间修仙界的名门大派掌权人的做派就知道了。
心口疼得更厉害了。
疼得他好像幻听了。
是程枝的声音。
她在远处叫师尊。
又气又急地叫。
他微微侧头,看到了少女微红的眼睛。
“师尊,揽风师叔,你们误会他了。”
目光里闯入一双白玉做的手,轻轻地把他扶起来。
程枝让云墨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云墨的意识有些模糊。程枝喂给他一枚丹药。
丹药有种淡淡的清香,入口即化,清香也随着药液淌入了心底。他缓了缓,看到白糖的“尸体”被一位打扮极为素净的道姑拿着镜子照。
他听到程枝说:“师尊,揽风师叔,这小猫馋嘴,吃了好多灵果,还跑到林烨经常看书的树上玩过。”
她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很伤心。
小白猫额头的梅花在镜子的照射下渐渐变了形,变换成一个繁复的图案。
“师兄,这是?”揽风君与拿着镜子的揽语君一齐看向揽空君。
“是傀儡咒。”揽空君的声音里淬了寒冰。
傀儡咒是一种比噬灵咒还要复杂恶毒的咒语,可完全控制人的心神。而且,这种咒语就算在魔界也已经绝迹多时了。若非揽语君手中的镜子是仙器真明镜,可使一切现形,怕是无人会知道。
“幸好林烨那孩子没有对程枝下咒。”揽语君长长叹息,语气里满是庆幸。
幸好白糖还有点良心,知道把祸水东引。
幸好有程枝。
云墨勾勾唇,收到少女一记眼光。
嗯……根据云墨的理解,枝枝师姐大概在说:你还笑!
云墨更想笑了,怎么办?